&ep;&ep;纪清歌带着珠儿出了天风楼不久,就已经察觉到有一丝异样——这人群拥挤的河堤长街上人来人往嘈杂喧闹,这样杂乱的人群气机,却竟掩不住那似有如无的紧张气氛。
&ep;&ep;错觉吗?她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招呼叫卖的商贩,喜笑颜开的游人,虽然是节市的缘故,人多了些,可却也看不出什么不对,简直就是再正常不过的普通街景罢了。
&ep;&ep;但……心底那微妙的感觉始终徘徊不去。
&ep;&ep;纪清歌觉得自己如同误入了巨大蛛网的一只小小飞虫,心中虽然觉得如芒在背,却由于太过渺小而始终看不清危机到底是来自何方。
&ep;&ep;正踌躇间,却看见跟在身旁的珠儿正目不转睛的望着一个卖鸡汤小馄饨的摊子,嗅着那一阵阵的鸡汤鲜味咬着手指头,纪清歌好笑之余心念一转,将方才纪文栢给的那只荷包塞到了珠儿手中:“想吃什么想买什么自己做主,这里人太多了,我去边上逛逛,少时你自回天风楼寻我便是。”
&ep;&ep;珠儿抓着那一荷包的碎银子都愣了,她一个月的月钱只半吊铜钱罢了,大姑娘要了她伺候,但夫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并没有给她长月钱,如今这一小包碎银子,能抵她一年的月例,刚想说不要,纪清歌已经推着她的背心来到了馄饨摊旁边按着她坐下,笑着扬声:“一碗小馄饨。”
&ep;&ep;“姑娘。”
&ep;&ep;“吃完自己玩。”纪清歌冲她笑笑,也不等她反应过来,后退一步再一错身,就淹没在人群中不知去向了。
&ep;&ep;珠儿正犹豫自己该不该追上去,那煮馄饨的妇人已是笑着端上一碗馄饨:“刚出锅的,小心烫。”
&ep;&ep;鸡汤的鲜味扑鼻而来,面前的馄饨愈发诱人,珠儿吞了吞口水,慢慢吃了起来。
&ep;&ep;纪清歌用一碗馄饨甩掉了珠儿这个小尾巴,心头微松,状若无事的再逛了一段路,那一抹异样却始终盘绕不去,她停在一处卖团扇的摊子跟前,借着挑扇子的机会,眼角余光向她身后来时的方向一扫,眼尖的瞥见了几个闲汉正不远不近的缀着,见她停步,那几个人也就停了下来,各自装作赏玩商贩货品的样子,其中一壮汉恰巧站在个卖脂粉的小摊前面,他自己却压根没注意到,目光尽数集中在她的身上。
&ep;&ep;——难怪那贾氏不许她不来。
&ep;&ep;纪清歌心中透亮,不慌不忙的离开了卖团扇的摊子。她动了,身后那三五个闲汉顿时跟着动了脚。
&ep;&ep;又逛了一会,但无论她脚步是快是慢,那缀在身后的尾巴始终跟得牢牢的,终于,纪清歌心中也恼了起来——
&ep;&ep;她两辈子都始终不甚明白为何贾氏要这般不依不饶的针对她,若说是为了那知府家的婚事,贾氏已经给纪文雪夺到了手,却依然不肯放她过安生日子。
&ep;&ep;前世的时候设计毁了她的清白将她嫁去了那样一个人家,今生自己虽然躲过了订婚宴上的暗算,却又搞出这样的后手,自己六岁离家,一直生活在灵犀观,就连纪家的粮米她都没吃过几年,又有什么是能叫贾氏这般恨欲其死?
&ep;&ep;纪清歌不明白,但她也不准备再忍让,一个宁家公子,她并不放在心上,但不代表她愿意一次次的任人宰割欺凌,所以她又前行了几步之后,毫无征兆的加快了步伐,身形一转就拐进了一个昏暗的窄巷。
&ep;&ep;她这突然的转了去路,缀着她的那几个闲汉都愣了愣,他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虽然这事有点伤阴鸷,但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善人,这样又有钱赚又有女人的活儿只巴不得多来几次才好,尤其这小娘皮还着实生得一副好样貌好身段,心中没有不垂涎的,只是碍着节市人多,众目睽睽之下到底不好下手,这才始终只是跟着,如今……
&ep;&ep;几人对望一眼,急急的也转进了那条暗巷。
&ep;&ep;乍然离了繁华的街道,这条窄巷之中行人已是寥落,行过一刻,眼看着前面那纤细身形再一折,再度拐进的小巷中已是彻底没了行人,纪清歌打量了一下这条巷子,从她转入的方向和距离看来,应是沿河商铺的后门出入搬运杂物的地方,并不算过分狭窄,不少商铺和民宅将每日废弃的垃圾等物堆在后门处等夜半时的清夫运走,此刻这条巷中一眼望去杳无人迹。
&ep;&ep;真是个……行不法之事的好地方。
&ep;&ep;纪清歌放缓了步伐,几息之后,就听见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快速赶了上来,就在脚步声贴近身后的一刹那,她侧步一滑,拧腰的同时,右手已经轻轻搭上了身后壮汉的手腕子。
&ep;&ep;昏暗的月光下,那壮汉脸上贪婪猥琐的表情还来不及收,就觉得手腕子一疼,手上原本抓的的那块浸了药的脏兮兮的布巾顿时拿不住,飘飘的落了下去,却不等掉落在地面,就被纪清歌伸手一抄,攥在了手中。
&ep;&ep;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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