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沾满了泥泞的绣鞋。
&ep;&ep;……这是闹的哪一出?湖边游玩还玩到水里去了?
&ep;&ep;纪清歌纳闷的看着,却不防宁佑安进了禅院之后眼角余光瞥到一间禅房门口有人张望,下意识的就转头看了过来——
&ep;&ep;入眼的只有一张还在晃动的靛青色绣着万字花的门帘。
&ep;&ep;宁佑安皱了皱眉……刚刚似乎有个竹青色的纤细身影?不过此时他手上抱着纪文雪,也没空计较旁的,脚下步履不停,直将纪文雪抱入了两家夫人所在的那一间禅室。
&ep;&ep;“安哥儿,雪姐儿,怎么了这是?”
&ep;&ep;禅房中两家夫人早已迎了过来,贾秋月瞧见纪文雪被宁佑安抱进来的,脸上神色一动,随即又压了下去,先看看女儿神情,除了羞得通红之外还额外带着一丝娇态,心中顿时定了下来。
&ep;&ep;“是我孟浪,没有照料好文雪妹妹。”宁佑安先将纪文雪放在椅子上,这才面带愧色的冲着贾秋月一揖。
&ep;&ep;“不关佑安哥哥的事……”纪文雪红着脸,声如蚊呐:“是我自己没站稳,踩进了泥里。”
&ep;&ep;……幸好宁佑安反应快,及时拽住了她,人虽没事,但是绣鞋却陷进了泥里一只,纵然被丫鬟挽着袖子捞起来了,可也已经不好再穿了……她光着一只脚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佑安哥哥就……把她一路抱回来了。
&ep;&ep;直到现在,脸上红晕都还依旧未褪的纪文雪望了宁佑安一眼,心中甜得要滴出蜜来。
&ep;&ep;宁佑安还在自责:“是我不细心,让妹妹走到了湿滑之地还没留意。”
&ep;&ep;这一对小儿女争相出言维护对方的举动,看得两家夫人都是脸上带了笑,一边打发人赶紧去门外车驾上取额外的衣物鞋袜,一边又打发丫鬟去找知客僧人要热茶热水和干净的布巾。
&ep;&ep;忙忙乱乱的一番都齐备了,赶了宁佑安出去,纪文雪在丫鬟的服侍下换了裙子鞋袜,这才两家又坐在一处说话。
&ep;&ep;宁佑安之前的外袍脱下来给纪文雪遮挡,此刻也已经新换了一件朱砂红的曳撒,如玉少年一袭红衣,更是衬得他顾盼神飞。
&ep;&ep;纪文雪坐在贾秋月身旁,既不好意思直勾勾去看他,又舍不得不看,只顾把脸儿微微低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却又频频瞟过去。
&ep;&ep;宁佑安几次和她目光对到一起,也略有几分不自在,嘴角却是噙着笑。
&ep;&ep;贾秋月和邹氏两个到底是经多见多,看见这般情景心中各自也都熨帖,此时天色已近午时,两家索性也不急于回转,就在这普济寺用了素斋,饭后又再打发那一双小儿女去独处了会,这才各自心满意足的登车回转。
&ep;&ep;“我儿,今日和纪家姑娘相处得可还和睦?”傍晚归家,邹氏瞧着儿子有别于往日的格外殷勤,心中暗自好笑,并不说破,直到用过了晚膳,这才好整似暇的开了口。
&ep;&ep;“母亲。”宁佑安白皙的面庞一点点的红了。
&ep;&ep;对于自己的儿子,邹氏哪可能有什么不了解的,见状就笑了:“改日娘带你一起去纪家拜访。”
&ep;&ep;听到了自己想听的答案,宁佑安故作镇静的说了句:“儿子去书房温书了。”就逃也似的跑了,留下邹氏和丫鬟们相视而笑。
&ep;&ep;“安儿怎的急匆匆的跑了?”门帘晃动,淮安知府宁博裕迈入房中,纳闷道:“脸色还那般红。”
&ep;&ep;“老爷回来了。”邹氏立起身,看着丫鬟们接了宁博裕的外袍,又亲自捧上一盏热茶:“厨下有热着的粥汤,老爷可还要用些?”
&ep;&ep;宁博裕今日与同僚在酒楼小酌,直到此时才回来,只接了茶喝了几口,摇头道:“与同僚便饭而已,没大喝酒,不必再用了。”
&ep;&ep;邹氏这才落了座,笑道:“安哥儿那是臊了,今日我带他去普济寺与那纪家姐儿见了一面。”
&ep;&ep;“哦?”对于儿子的婚事,宁博裕很是上心:“是纪家哪一个姐儿?”
&ep;&ep;“两个我都见了。”邹氏唉了一声:“老爷,若是要与家纪家二姐儿做亲也还罢了,大的那个,实在是罢了吧。”
&ep;&ep;“果然不好?”
&ep;&ep;“一个克亲凶煞,有甚好的!打小养在外面,连性子都养坏了!”邹氏没好气的将茶盏一搁:“老爷,若是聘那二姐儿也还罢了,精细养大的姑娘,琴棋书画女红管家样样都来得,又是如今的嫡夫人亲生的,带在身边仔细教导大,这样的姑娘配给安哥儿也才算不辱没了他。”
&ep;&ep;“若是要聘那个凶煞,除非我死了!”说着没好气的把头一撇。
&ep;&ep;“我不过白问一句,你却恁的多心。”宁博裕与邹氏夫妻多年,情分不算浅,见妻子恼了,宁博裕也只笑道:“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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