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鱼’手持短刀稳稳的架在纪清歌肩膀上,左手虽然拇指不能使力,也依然紧扣着她一边的臂膀,籍此防止人质可能会采取的突然动作,前行过程中‘鱼’几次推搡想让纪清歌加快速度,奈何纪清歌的脚步却总是快不起来。
&ep;&ep;其实纪清歌并不熟悉淮安城,她两辈子加起来在淮安城内都几乎没怎么走动过,幼时六岁之前一个稚子哪里会离家乱跑?而后就被送去了灵犀观,归家之后前世连纪家的大门都没出过,也就是这辈子出来逛了个七夕,又哪可能知道什么不为人知的出城路径?
&ep;&ep;会如此说,不过是赌这歹徒的求生欲罢了。
&ep;&ep;如今虽然口中说着带路,其实她自己脚步也不是没有迟疑,毕竟她现在就连自己到底身在何处都是两眼一抹黑,好在她之前从沿河长街一路追寻至此,大致的方向还是记得的。
&ep;&ep;为了不露破绽,纪清歌干脆做出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好在她本就身形纤细,一番追击搏斗之后鬓发微乱,身穿的褙子被划破了一条口子,脖颈还渗着血,就连抱着纪文桐的双手都有几分发颤,将疲惫虚弱的模样做了个十成十。
&ep;&ep;纪文桐刚刚挨了一巴掌,如今连头带脸整个埋进纪清歌怀里,只偶然偷偷的瞥出去一眼,眼中见到的都是持刀仗剑的陌生人,他是半点刁蛮都不敢再有,虽然吓得眼泪汪汪的,却再不敢哭出声来。
&ep;&ep;她两人一前一后走得缓慢,紧紧跟随的飞羽卫们更是亦步亦趋,在段铭承的示意之下,飞羽卫虽然让出了路,却依然是紧随左右,呈半包围之势。他们双方彼此都是心中明白,如今不过就是看谁会先露出破绽罢了。
&ep;&ep;‘鱼’的目的是脱身,飞羽卫的目的是抓捕,而纪清歌则是处于夹缝之间,纵然飞羽卫的目标并不是她,但她却是‘鱼’手中最后一张活命底牌。
&ep;&ep;纪清歌小心辨认着方向,终于在‘鱼’的耐心耗尽之前回到了沣水河畔的长街。
&ep;&ep;此时夜色已深,之前那一场突如其来的混乱早将原本的节市一举冲散,不提百姓们各自急急的四散归家,就连原本的商贩和店铺也纷纷走的走,关的关,如今沿河的左右两条长街上除了一地狼藉和些许推挤踩踏中掉落的杂物之外并无人迹,倒是给纪清歌一行少了许多麻烦。
&ep;&ep;终于成功回到了河堤,纪清歌心头松了口气,毕竟如果她真走错了路,之前所谓的熟悉淮安城的说辞就会被识破,天知道这心狠手辣的逃犯会不会直接给她一刀抹了脖子……
&ep;&ep;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鱼’又要留意她的举动防止她脱逃,又要留意飞羽卫的一举一动,生怕一个眼错不见就被一箭穿了心,这一路上精神已是紧绷到了极点,此刻见她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路上,心头不免惊疑,用力攥着她胳膊一扯,怒道:“老子让你带路出城!”
&ep;&ep;纪清歌叫他拉了个踉跄,只得柔声道:“不远了。”
&ep;&ep;‘鱼’终究还是想脱身的,见她姿态恭顺,到底还是压下了心头的恼怒,用力将她一搡:“快些!”
&ep;&ep;纪清歌原本心中已经想定了念头,此刻又已回到河岸,已经不担心走错,十分听话的加快了脚步。
&ep;&ep;这偌大的淮安城,亏了今夜节市上的这一场混乱,此刻路上并无人迹,原本的节市范围内地上还有些许散落在地又被踩得一塌糊涂的杂物,出了节市范围就更是冷清寂静,月光之下,唯有河水发出轻柔的水声,不知是不是飞羽卫的安排,这一路上不仅行人没遇到半个,就连打更巡夜之人都不曾出现过。
&ep;&ep;段铭承紧跟在他们身后,既不远离,亦不进逼,他早在看到河水的那一刻心中就是一动——这姑娘……难道打的是那个主意?
&ep;&ep;不着痕迹的给巽风打出一道手语,位列包围圈最外围的巽风刚一停步,却不料无时无刻都在留意他们动向的‘鱼’竟立即察觉了,猛的一拧头:“站住!”他手中短刀冷冷的反射着月光:“这是要往哪儿去?”
&ep;&ep;巽风只得停步,无奈的瞥了一眼段铭承。
&ep;&ep;“不论你们想搞什么动作,反正先死的是这小娘们!”‘鱼’见他停步,冷笑不止,喑哑的嗓音中已是带上了一丝疯狂。
&ep;&ep;段铭承脸上也有几分色变,瞧着他的眼中杀机一闪而逝,却终究还是又一次忍了下来。
&ep;&ep;‘鱼’见状,阴森森的呵了一声,用力推了一把纪清歌:“走!”
&ep;&ep;纪清歌走在前方是背对着他们一行,叫他冷不防一推,怀中的纪文桐险些滑下去,纪清歌叹口气,用力把他往上抱紧了几分,低声道:“别怕,抱紧我。”
&ep;&ep;纪文桐声音小小的‘嗯’了一声,两只小手抓紧了她的衣襟。
&ep;&ep;此时两方人马之间的气氛已经无比紧张,纪清歌顾不得自己颈上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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