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外。
一直凝神听取屋内几人争论的朱元璋,这时候脸上终于是有些一些表情变化。
皇帝的脸色略显阴森。
他回首,看向太子朱标:“允炆这些道理,你听过?”
朱标浑身一颤,心头一动,摇摇头:“父皇明鉴,允炆的功课皆由学堂先生们操持。儿子这就去叫了他们出来训话!”
朱标说完之后,便要提起脚步,进到学堂里,扼制住今天的这场东宫学堂闹剧。
身为大明皇太子,执政多年,朱标时至今日,已经有了成熟的政治思想和为政理念。
他怎么可能听不出黄子澄言论之意,又如何不知朱允炆的言谈意味着什么。
甚至于,朱标还悄无声息的瞥了一眼身边的老四。
老四是大明宗室亲王,更是坐镇北平,节制十数万大军的军中悍将。眼前这样的言论,不仅仅会寒了老四他们的心,更会寒了大明百万将士们的心。
然而。
朱元璋却是冷哼一声,衣袖重重一挥,双手背到身后。
“且听下去,朕要听听,允熥会如何说!”
将要迈出脚步的朱标,停了下来,举着手迟疑的看向朱元璋。
朱棣这时候也在后面淡淡的说道:“大哥,臣弟也想听听允熥会说些什么。”
学堂内。
朱允熥冷哼一声:“二哥当真糊涂!”
他一开口,便直怼朱允炆这个憨批。
而后又看向上方讲桌后的黄子澄,冷眼一瞥。
“大明百万将士为国戍守边疆,舍生忘死,护佑社稷,何罪之有,妄论其责,先生当真是朝堂大才啊!”
朱允熥这番话,说的满是嘲讽之意。
未等黄子澄发怒。
朱允熥又道:“此乃皇城大内,东宫学堂,我等皆为大明宗室,当不可以天下读书人并论。黄湜,尔为皇爷爷与父亲遴选先生,授课育人,本已荣耀之极,却不思其中道理,妄自非议,当真胆大妄为!”
朱允炆终究年少,当即开口反驳呵斥:“朱允熥!你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朱允熥不甘示弱,周身气势一变,徒然拔高,怒目瞪向朱允炆,只一眼便将朱允炆吓得连忙倒退两步。
“二哥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朱允熥讥讽一声,才道:“二哥乃是我大明宗室血脉,却于朝堂文武有偏袒之意,二哥又意欲何为!”
一言而决。
朱允熥的目光微微的扫向学堂门外空荡荡的院子,先前他已经听到了外面有几道细微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却并未进来。
必然不是宫中仆役。
那就很可能是朱标来了!
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打压黄子澄,乃至于是朱允炆的机会。
他又如何会放过这个机会。
心中有计量,朱允熥顿时夸夸而谈起来:“尔先前言及前唐藩镇之祸,乃源自武将失控。然尔忘却前宋优待士大夫,致使国富却困局江南一隅,岳飞征北收复失地在望,却因朝堂奸佞,一十二道金牌召回,含冤而亡。”
“吾等为大明宗室,尔亦知晓其中道理。”
“大明宗室当不已文武而论社稷,天子更不以文武而论江山。”
“文官治国,武人开疆,文武并用,方为盛世可期。”
“偏武,则藩镇之祸可证。偏文,则弱宋前车之鉴。”
“我大明天子,大明宗室,不以文武而论天下,当以才论,以能论。居中宫,阴阳调和,文武权衡,定江山社稷,亿兆黎民。”
“二哥乃宗室子,却不知其中要害,偏重文持社稷,是要我大明江山重现弱宋之故?黄湜老儿,妄为东宫先生,却不知国家之重,妄议重文轻武,窃为私利,如何为人臣!”
“尔等言吾争夺小利,却浑然不知国家之大义,当真可笑之极!”
朱允熥洋洋洒洒,一番长篇大论,在这小小一方东宫学堂内,可谓是如那洪钟大吕,震耳发聩,令人目眩。
朱允炆何曾见过,往日里那个秉性懦弱的三弟,有今日这等伟岸气派,已然是被震得心神胆战。
上方的黄子澄,被朱允熥一口一个黄湜老儿,给骂的满面涨红。
当即咿呀呀的张口叫骂:“放肆!放肆!当真大胆!”
“老夫这便去宫中,面呈陛下,便是拼着老夫这身官袍,也要将你这小儿弹劾了!”
说将话也,黄子澄便以提起袖袍,就要迈步冲出学堂。
这时,一道人影,映入学堂门口。
“都给朕闭嘴!”
朱元璋的脸上阴云密布,作为大明朝的开国君王,浑身散发着君王的威严和权压。
只是一眼,便让屋子里的所有人,浑身一颤,纷纷不由低下头来。
太子朱标和燕王朱棣,联袂并肩而入,亦是冷眼扫过屋。
太子的脸上有一丝阴霾,却不知究竟为何,是在针对何人。
倒是燕王朱棣那副阴森森几欲杀气毕露的眼神,却是明晃晃的冲着黄湜去的。
这厮当真居心不良,便是允熥侄儿口中前宋那等祸囯奸佞!
黄湜眼看皇帝和太子还有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