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盛清影开门后看到卫衣长裤的盛桃,下意识以为看到了十七八岁的她,面色一样的惨白无神,眼里一点情绪看不到。
&ep;&ep;眼眸黑白分明,干净的与这个世界一点联系都没有,澄澈的像从异世坠入的天使。
&ep;&ep;盛桃这双眼睛没随她,和死去的许韬一般无二,区别只是许韬的眼睛浑浊不堪。
&ep;&ep;她则不然。
&ep;&ep;这种眼神,盛清影在她高考左右割腕住院后,过了很久匆匆赶回家时见到过。
&ep;&ep;盛清影只当盛桃是刚刚失恋,悲伤难过都很正常,并未多想。
&ep;&ep;她的女儿和她流着一样的血,她最了解,聪明,通透,识时务。即使有再浓烈的情绪,都不会在他人面前失态,就像今天,哪怕是在高雅宁静的别墅区,人烟稀少,盛桃都能开着普通的面包车来,口罩、帽子一样不落,绝不会给媒体留下一点可作文章的素材。
&ep;&ep;餐桌摆的满满当当,主人们已然落座。
&ep;&ep;盛桃首先看到了主位的男人,岁月的痕迹不深,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风流倜傥,非富即贵的公子哥。司牧独坐一侧,扬眉看着她,果然是独当一面的生意人,恍若无事发生,精致面容找不出半点裂缝。
&ep;&ep;孟姨也在。
&ep;&ep;这件事她也有参与吗。
&ep;&ep;盛桃只扫了一眼,察言观色久了,桌上叁人的神情面貌清晰捕捉,她扯出个苍白恍惚的笑容,沉默不语。
&ep;&ep;大家都是人精,晚餐在司敬霖谈笑风生的客套话中揭开序幕。
&ep;&ep;吃的是西餐,白色的餐盘满是精致的菜品,各种刀具摆在手边琳琅满目。
&ep;&ep;盛桃用餐巾随意擦了擦,然后把手掩进冗长华丽的桌布下,听着盛清影的侃侃而谈。
&ep;&ep;“所以说,哪儿有母亲会害自己孩子的呀,小桃你还年轻,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
&ep;&ep;间杂着司敬霖和她交谈的声音。
&ep;&ep;“和男人在一起不能什么都不图的,要么他能给你很多钱,要么能给你很多爱。不过,爱大抵是靠不住的”
&ep;&ep;司敬霖只是宠溺的看着她笑,把切好的牛排推向她,盛清影低声说“谢谢”。
&ep;&ep;“尤其像我们经常在外面拍戏,圈子里好看的皮囊太多了,你见过多少是靠得住的。我当初就应该听他们的话你孟姨也劝过我,只是那个时候我听不进去,事业、亲情、朋友全都抛在脑后,追逐所谓的可笑的爱情。”
&ep;&ep;盛桃右手接过司牧切好的鹅肝放好,然后清晰可闻的说:“我不喜欢吃鹅肝。”
&ep;&ep;司牧无所谓的耸肩笑笑,“那你爱吃什么,我帮你切好。”
&ep;&ep;盛清影和他对视,温和的眉眼上挑,继续说:“结果你也看到了,交缠这么多年最后只能是心力交瘁幸而我还能迷途知返,找回你司叔叔,不算太晚。”
&ep;&ep;孟姨柔和的嗓音适时插进来,“小桃,你要谅解你妈妈,没有不爱孩子的母亲。她那些年过的很痛苦,所以现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你不要和她一样生活在不幸之中”
&ep;&ep;“我们经历过得事情比你多,眼光自然要长远些,也许你现在还很难接受,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ep;&ep;“我们都是爱你的”
&ep;&ep;盛桃瞳孔轻缩,眼睛按着顺序扫过他们。
&ep;&ep;一个个冠冕堂皇,衣着华丽,金贵的仿佛连嘴中的食物都是镶了金的。实则个个佛口蛇心,舌灿莲花,举着爱的幌子招摇过市,借着爱的名义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别人。
&ep;&ep;是不是泡在金钱里太久,一句真话都讲不出来。
&ep;&ep;孟姨刚做盛清影经纪人的时候明明是个干脆明朗的大人,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和盛清影一样令人生厌。
&ep;&ep;他们口中的爱像针扎一样让她感到煎熬。
&ep;&ep;察觉不出来吗?
&ep;&ep;盛桃轻笑了笑,拿着叉子的手举起,晃了晃腕上的银镯,餐厅明亮淡雅的布光打下来更衬托其沉静的气质。她直视着盛清影,音量陡然增大,一字一顿的说:“你连你妈留下的传家宝都不要了,好意思叫你的女儿乖乖听话孝顺你?”
&ep;&ep;这只镯子是她从摔的一片狼藉的客厅捡起来的,从十岁戴到现在,盛清影从来权当视而不见,从未提过。
&ep;&ep;有人说,金银满屋,不如一镯传家。可她妈妈,也就只剩金银满屋了。
&ep;&ep;看着盛清影渐冷的神色,盛桃接着说,“为什么你总是在我人生大事面前蹿来跳去,展示你作为母亲的存在感。你知不知道我的生日,你记不记得几次接我放学,你有关心过我是怎么成长为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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