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鸡尚未鸣,蓝晨便醒了。
一阵武操,出身大汗,披着晨光,他也出了大门。
虽尚未彻亮,但这街道已人来人往,就着这般朦胧,驮着坊市备好的商品。
城中集坊,早已变了模样,角落边边置上了排排木桌,位置有好有坏,全靠个人争龋
至少王凯蒂办事得力,争取到了十字口边上的好位置——直面看客的首排。
自然了,花掉了不少银两,又再一次地,一贫如洗。
但蓝晨并未感到半点气馁,反而气宇轩昂着。
“爵爷,这儿呢。”早已于摊位准备的王凯蒂摆手招呼道。
“来了,老张也挺早的埃”蓝晨乐呵地看着王凯蒂,还有老张两人。
这次坊市便由这三人全权负责了。
老张打了个哈欠“没小王早,这小子怕不是兴奋得整宿没睡,蒙蒙亮便拉我起床了。”
“哈哈!那还不是您老人家手艺好,说真的,我从未见过如此细腻,纯粹的染料。”
说罢,王凯蒂更是左右张望着,那紧张兮兮的模样,怕急了会有人垂涎其宝贝般。“来来来,这儿,你快看看埃”
见他,小心翼翼地挪开了缸布盖。
蓝晨也凑上前仔细查看里边的染料。
朦朦晨光下,紫色染料更具神秘色彩,稠稀恰当显得无比细腻,远比初次的品质还要好。
“少爷。”老张昂起了头颅,满是骄傲“斗胆进行了番改良,没曾想效果出奇的好,我敢拍着胸膛发誓,乃我毕生集大成作。”
蓝晨点了点头,从老张那昏昏老眼中,看到了别样光彩,像那渐渐出起的骄阳般火热。
恰在此时,边角落传来了异样的声音,“哦?这不是老张吗,怎么颜坊今儿个还来凑热闹?”
“老陈!你,你怎么也来了?”
“天大笑话!身为许州第一染坊‘天下颜’不来坊市像话吗?哈哈哈!没想到老张你还不离不弃呢。”着花衣,戴金戒的老陈,简直就是个小老板,一点也没手艺人的质感。
又有谁能想到,这位老陈,曾是颜坊的大当家,一番背信弃义后的落井下石,看来现在倒也混得风生水起。
想起曾经的衰落,老张脸色阴沉,又似有着无尽阴霾般。
“对了,请你尊重点,日后别一口一个老陈了,我现在是陈掌柜。不过咱们本就不一样,也就你傻愣愣地信了老爵爷,撑到了现在,那家伙就是个老古董,要不是命好是爵爷,谁想理会他。”
“谁搁那叽叽歪歪,吵个不停的,陈掌柜,是你吧?家父岂是你这等贱民能议论的,还是说想去先奉所蹲上阵子了1一步朝前,蓝晨不慌不乱地正对着。
陈掌柜先是一惊,细细揣摩后,露出了慌张表情“原来是小爵爷啊,失敬失敬!小民多有冒犯了,刚眼拙没见着你......”
“也就是说,如若我不在,你还要继续用你那臭嘴玷污我父亲?”
“不敢不敢1
刹那迟疑,宛若想到什么的陈掌柜猛地挺直了腰“不对诶?呵......小爵爷啊,你父亲老人家不是早就被贬了吗?承蒙皇恩的你,是说不得,但那远在天涯海角外的老爵爷,就说不得了?”
“呵,我还当老张有什么胆量留在颜坊呢,原来是你从中作梗。哈哈,是想着重振颜坊吧?那我就不客气了,小工,把那玩意拿出来1
先前还真不知这他这么‘狗’啊,眉头挑了下,蓝晨倒也颇有兴致地静静看着,看他能折腾出什么水花来。
见那陈掌柜,一脸得意地将小瓷罐碰在手心中,脸上尽是骄傲。
“皇天不负有心人,走遍大片河山后,终于寻得能够种植的紫草,这是多么艳丽的紫色啊1
透过罐口,便也看到稠得有些发沉,发黑的紫色染料。
‘艳丽’二字是谈不上的了,甚至可以说是黯淡。
陈掌柜那目中无人的狂妄,令蓝晨计上心头道“紫色的染料!这个不是已经无法产出了吗,怎么可能,这色泽,这稠稀,简直跟颜坊的一样。”
蓝晨脸上的慌乱失措,只叫陈掌柜快意得不行,得志的他更是狂妄大笑“蓝公子,说错了吧,这远比颜坊的染料还要好。算你们倒霉,还在我边上,待会来来布商,全都会被我这一罐紫色染料吸引而来,进而买下我天下颜的染料。”
“老张,最后给你次机会吧,离了颜坊,来我这,好说歹说也会念在旧情份上,让你......扫个茅房,哈哈哈1
“蓝公子你嘛?赌坊那儿适合你,像这种买卖大事,不适合你这公子埃”
戏谑一番,陈掌柜嘚瑟地转身走回,那背影像极了稳超胜券后的施舍。
蓝晨嘴角一咧,就像是看着一个即将毁灭的人那般,毕竟已如此膨胀。
他转身摆摆手,示意老张不用放在心上,看着当下手头事便可。
已察出异样的王凯蒂选择默不作声,待到陈掌柜不再‘吠’时,才悄声询问道“爵爷,莫非他先前是颜坊的人?”
“恩,当时还是大当家呢。”
“原来如此,我这事办得不成啊,没曾想旁边就是他们,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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