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魂凼口,天空一轮新月。
寒鸦塔旁,自空疾速落下两道身影,少许片刻其中一人冷哼一笑,厉声喝道:
“老夫此来只为教训幻明修者,你狗屁冥龙教竟埋伏这么多人手于此,你们觉得老夫会为尔等所用吗?都滚出来!须无意,你不是教内左使么?叫这些闲杂宵小统统滚一边去,越远越好!”
喝斥之间,只见岳不离带着几位护法,闻声连忙从一处隐秘的树林揖手而出,只是在微暗的月色下,这冥龙右使脸上居然莫名地带上了凄苦愁容。
“不才冥龙教岳不离,见过鬼饮天沽仇先生。前辈神通造化,我等哪里瞒得了先生。”
鬼饮见岳不离这猥琐哀顿之相,再不想多看一眼。
“不离此来一为仰望先生大德造化,想亲睹前辈神威,将幻明修者一击而溃。”
岳不离并不在乎仇天沽倨傲蔑视,继续不遗余力地拍着马屁。这脸皮之厚,也算是他能高居冥龙右使的成功法则。
“鄙人更要叩请前辈出手救难于我。”
岳不离说着说着,竟满眼含了泪水跪拜在地,惹得鬼饮也颇为诧异,扭头再看向跪在地上的这冥龙右使。
“先生,半月前犬子被那幻明道士掳掠至此,要以我儿为料引炼取丹药,奈何我等修为浅薄,贱内与我心急如焚,还望先生搭救。”
“你?这?”旁边的须无意听得此话,大感意外。看着岳不离一番瞎编胡造,半晌才恍然觉悟。
此番,他放下颜面,厚着脸面去那离堆古堰相求素不待见自己的同门师兄仇天沽,也是事出无奈。
本只求倚着师兄惊世修为和痴迷比勇好斗的性子来对付幻明道人,至少将这难缠的禁制破散,好速速了却教主之命,不想岳不离这厮此刻却鼓捣出如此卑鄙心计,一时间对这右使满生鄙夷。
以他对仇师兄的了解,一会一旦比试了断,让师兄得了真相,发起火来,这岳不离岂不要被揍得满地找牙?
“哦?你说的可是实情?须无意为何来前不曾提起?”
鬼饮自是不信,在幻明待的时间虽然不长,但这城宗律制他可是相当清楚,况且飞升幻明者,哪个德行不经过神佛仙尊亲考。
岳不离眼珠子微微一转,继续做戏伏地哭诉哀嚎道:
“鬼饮先生明鉴,那幻明城素来以当天道自居,城宗修者怎会随意临凡。凼中这妖道必是造孽多端逃下凡尘。这厮掠取祸害幼儿也绝不是头番作恶。”
“此次我等倾力而来,乃是全教上下对这幻明妖道恶行义愤填膺,同仇敌忾,纷纷襄助匡扶于我。奈何我等修为浅陋,眼见我儿身在此处,却入不得妖道禁制,情急无奈,我才苦求左使去古堰相请先生,先生明鉴啊!”
周遭一席护法、冥龙教众连同须无意见岳不离这连哭带嚎的做戏,都挂不住一头黑线。
可岳不离想拿捏的,偏偏是鬼饮仇天沽这古道热肠的侠义性子。
当年入得幻明之时,鬼饮知道,任何修者非宗门所命不得随意亘破九印界制临凡人间,这是最大的一条戒律。
这凼中若真是幻明道人,那他回到尘世,要么就是作恶犯了幻明天条;要么,就是宗主委以惊天重任
冥龙教为祸人间,仇天沽也多是耳闻,但大多未得证实。
此番这魔教倾力而来西蜀,为其身居高位的右使寻子,似乎也说得通。
然而这大拨魔徒云集迷魂凼,另一种可能,是有算计阴谋其中。
鬼饮数百载苦修,当然不会掉入这些圈套。但此刻未辨其详,他心中已有分寸,随即冷冷笑道:
“那幻明中人自诩身担天道大义,居然也干得出此等勾当?你且起来。此事如若属实,一会老夫得胜,便向他要人。不过你们都听清楚了,咱与那道人较量,任何人不得插手,若谁从中趁火打劫,我必先要他命。”
这边魔教众人还未来得及接话,便听一声深沉道号自凼内凛凛传来。
“无量天尊!鬼饮先生,你脱了仙体,离了幻明,却和这些魔教邪徒沆瀣一气了么?”
弥漫着厚重深霾的迷魂凼夜色下,正是春秋子自禁制中飘然而出。
“哦?春秋子?哈哈哈哈,好你个老道,竟然是你。想当年若老夫应了那夕照老儿之令,你我便一起在那九印院看门了,哈哈哈哈。”
鬼饮一眼瞅见从凼中现身的春秋子,方才的疑虑已清楚了八九分。
这九印院真人,虽在幻明仅仅谋面交际数次,但绝非奸佞妖人。
“正是正是,不想这近百年未见,鬼饮天沽依旧风采奕奕。只是先生你?何时入了这冥龙教,竟然还带着这么多魔修之人?这,可不是你仇先生的秉性啊。”
鬼饮哈哈大笑,接了春秋话道:
“春秋啊,你多虑了,我仇天沽岂会与魔教同流。你也知道,老夫在幻明城那些日子,天天找人比试,却无人理会。还屡次被那宗主斥责,好不烦闷。”
“今日老夫听得你临凡入世,专程从古堰而来,自是要了却这桩心愿,务必要讨教了你幻明手段。你今天和我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哈哈哈哈,你说的这些宵小,他们谁敢动手,我便合了你将他们拍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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