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迷魂凼洞府内。
自鬼饮走后,春秋子在洞中倍感焦虑,一夜难寐。而淮昭也发现素来面如止水、沉稳坦然的仙长,从未有过今日这般忧心如惔。
春秋子思量,昨晚仇天沽经自己一番劝点,喜得重悟,实为幸事。
眼瞅着自己能平添一臂强援,为对付即将出窍而来的魔头增加些许胜算。
可偏偏这鬼饮先生为人豪义直爽,心性执拗,做事随性不羁。他也不等与自己好好计量一番,便如此急匆匆离去,到底是下了何种决意?
是出去结果凼外的魔徒了吗?可昨夜天沽走后,自己禁制外并未再起任何打斗之声,而此刻神识中,那些魔教中人却依然在外窥探监视
“他说去办大事,又到底是何等大事?”
来回斟酌,道长猛然自语道:“只得一种可能,鬼饮必定是决意独自诛杀那教主冥龙去了!”
春秋恍然之间不禁着急得跺脚。虽然昨夜见到鬼饮时,自己识得这仇先生已是自然道大后期的神修,而且行将突破至羽化仙道。
可是即便如此,仇天沽与那万年沌灵孕育的冥龙相比,也断难斩获胜机。
幻明宗主上官夕照在授命于春秋子之时曾叮嘱,切莫轻易直面教主冥龙。
因为这魔界千年孕育的魔头虽依然循魔修而进,却并不似凡人修魔般冒失急进,加之出窍修期前,一直以一缕魔魂参习,相对普通魔修,少却了肉身羁绊,更得极大优势,可谓根基饱满、几无瑕疵。
其晋达的每一层修为也绝非普通魔修之力所能比拟。直白地说,冥龙依托万年沌灵魔修的本质先天,此刻即使还不曾突破出窍魔期,但不保守讲,其恐怖魔力可与当今魔界中合体期魔修实力抗衡,甚至更高。
道魔之修虽根本不同,可交手时却看的是修为能力的对决。鬼饮此番自恃百年来功法实力未逢对手,自负过盛,过于意气行事。
在春秋子看来,仇天沽此行已是凶险无比,要吃大亏。
可自己如出了洞府赶赴路上拦阻,又要独留淮昭一人,也绝不是十拿九稳的妥当之计。
为难之际仙长一时竟不知所措。
半晌,望着墙上的天师降魔图,春秋子刹那间目力一聚,断然忖到:
但愿天沽此行那冥龙还未得突破,即便不敌,如无肉身宿体,魔头也暂时不能欺身出得了自身魔魂限制,我且将淮昭置于洞中密窟再加一道禁制,救得鬼饮再说。
无量天尊,见死不救,岂是我仙道所为,若保得鬼饮周全,当下这道魔两边围绕淮昭的争夺,双方实力的悬殊或许会小一些。那样,淮昭才能更安全。
尤其要紧的是,自己绝不能看着仇天沽白白送了性命,这自然道的修者,其金丹若被冥龙得获吞噬,这魔头出窍大成,更是易如反掌,不费吹灰之力。
心意已决,春秋子连忙便唤了徒儿,带淮昭入得洞府后室,将壁上一处暗藏的机关旋转,那地上便豁然出现一密道,密道尽头是一间隐秘的石室。
“徒儿,为师要出门几日,你好生待在这密窟中,非为师回来亲自唤你不得出来,切记!自己在洞中好好修习,莫要耽搁,你听明白了吗?”春秋神情严肃地命道。
“是师尊,徒儿记住了,不是你唤我,我不出去。”自淮昭与春秋师徒结缘以来,师尊从未离开过自己超过半日,孩子聪慧,早已从师傅面色中看出春秋子此行非同寻常。
湘黔地域乌江边,须无意岳不离等人带着鬼饮遁江而入,不多会一行人便步入那神冥殿。
只见殿内正候着一体态丰腴的妇人,岳不离见状,心中会意,知是昨日令使回报,教内已如此安排,顺势揖手对仇天沽言道。“先生,这便是贱内。”
“贱妾见过先生,我的幼子为妖道所掠,还请先生救我孩儿”那胖妇哭泣着惺惺作态道了个万福。
这岳不离内心颇为自得,暗忖自己安排周到。
可鬼饮似乎并不想理会这妇人,反而那面色中,倏然透过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杀意。如炬的双眼将殿内扫视了一番,最后目光汇聚在那透破出丝丝绛紫光晕、刻有太阴幽荧图腾的石壁上。
“教主何在呢?”鬼饮带着冷峻沉声问到,视线并未从石壁移开,言语不知在问何人,但他只想确认冥龙闭修的真实所在。
“师兄,距酉时还有一两个时辰,教主在这石壁内神修,我等不敢打扰,暂且不急,师兄稍坐”
“狗屁神修,这魔道祸害,将死之鬼,就别如此费神周折了。”未等须无意言罢,鬼饮已带着冷笑骤然拔地而起,祭出一道雄浑真气击向那石壁上的魔教图腾,惊得一干魔众不知所措,呆在原地没有任何人有所动作。
“咣”的一声巨响,那石壁连同太阴幽莹图腾顿时化为粉碎,只见石壁后红潮顿时剧烈翻滚,透着盛怒,一个阴邪恐怖的声音自潮中破出:
“何方狂徒,胆敢袭扰孤家清修!”
那岳不离一阵发懵,好一会儿才从混乱的心绪中清醒过来,心想这老儿如此鲁莽好斗,竟不等教主破壁现世便出手击碎了圣教图腾,将教主惹得如此勃然大怒,自己这祸闯得弥天不补了,慌忙和在此教众一起拜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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