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铺子,积利颇丰,故而陆家生活还算优渥。
&ep;&ep;这是褚昉第一次进陆鸢的闺房。
&ep;&ep;入眼是一扇琉璃画屏,绕过画屏便是各式各样的楠木家具,临窗竟设了一张造型精巧的吊椅,环形椅背上雕镂着喜鹊登梅、事事如意等寓意吉祥的图案,椅面铺着一张貂绒软垫,好似是波斯舶来品。
&ep;&ep;与这闺房一比,陆鸢在褚家住的兰颐院除了宽敞些,没别的长处了。
&ep;&ep;褚昉在桌案旁坐下,看到一个造型别致、形似倒置喇叭的白瓷瓶里插着几枝早已干枯的红梅。
&ep;&ep;而今入冬没多久,若是新折的花枝不至于风干成如此模样,那这梅花至少是去年插进来的,或许是陆鹭折的吧。
&ep;&ep;褚昉不再看红梅,移目看向墙上。
&ep;&ep;不似普通人家只是简单敷白的墙壁,陆鸢闺房的墙上通铺着刺绣精巧的云幔作为墙衣,墙衣之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画,有些是花鸟,有些是仕女,其中一幅画十分生动传神。
&ep;&ep;画的是一个穿着红裙的少女背影,她负手背在腰后,手中握着绕成环状的马鞭,微微侧脸朝后看,眼尾扬起明媚的弧度。少女的正前方,马儿在低头吃草,山花烂漫。
&ep;&ep;一个清丽活泼、驻马游春的少女跃然纸上。
&ep;&ep;褚昉不觉凑过去仔细看了下,见右下角的落款写着:庚寅上巳,凌儿踏春。
&ep;&ep;庚寅,便是三年前,凌儿又是谁?
&ep;&ep;不及细想,外面传来脚步声,褚昉大跨步坐回桌案旁,正襟危坐,好似没有窥探过房内任何东西。
&ep;&ep;“国公爷,让你久等了,我们回去吧。”陆鸢掀帘子进门,面色已恢复沉静。
&ep;&ep;褚昉起身整理衣冠,状似不经意瞥了眼墙上的画,说道:“画不错,不知你还有一手好丹青。”
&ep;&ep;陆鸢并没看墙上的画,漫不经心道:“早年看着喜欢,从酸书生手里买来的。”
&ep;&ep;褚昉没再多问,他知道有些书生生活困顿,会以卖字画为生。
&ep;&ep;···
&ep;&ep;回到褚家后,褚昉直接带着百寿果去了蘅芳院,便是郑孟华的居处。
&ep;&ep;两个娃娃还在为吃不到百寿果哭鼻子,见到褚昉进来,立即撇开母亲,喊着“舅舅”扑了过去。
&ep;&ep;褚昉一手抱一个,温和地笑着,变戏法一般掏出两个百寿果,逗得两个娃娃立即眉开眼笑,抱着百寿果玩去了。
&ep;&ep;褚昉坐在暖榻上,看着两个娃娃,眉目之间的冰雪冷意都消融不见。
&ep;&ep;两个娃娃很可怜,小小年纪被自己的生父当成要挟他人的资本,险些丧命,好在他把他们带回来了,以后,他会护他们周全,让他们平安长大。
&ep;&ep;郑孟华斟茶递给褚昉,在他身侧坐下,眉眼温煦地问道:“表哥从哪里买来的百寿果?”
&ep;&ep;褚昉随口道:“陆家。”
&ep;&ep;郑孟华微微一愣,歉声道:“让表哥作难了。”
&ep;&ep;她知道以褚昉的性子,最不想打交道的就是陆家,更不愿承陆家的人情,可为了能让儿女吃上百寿果,他竟然冒雪去了陆家。
&ep;&ep;郑孟华心疼他,却也十分欣慰,她拿出一双绣花鞋垫递给褚昉:“表哥,我这几日无事,给你绣了鞋垫,还是按以前的鞋样裁的,你试试可还合脚。”
&ep;&ep;褚昉接过鞋垫,嘴上却是说道:“以后不必麻烦了,我鞋垫够用。”
&ep;&ep;他的起居衣物有专门的大丫鬟照料,不需旁人操持,起初陆鸢为他裁过几身衣裳,他穿着别扭,没再穿过,明确告诉陆鸢不必徒劳,她倒真听话,自那往后再不过问他的衣物起居。
&ep;&ep;褚昉看着鞋垫出神,郑孟华以为他又想起了两人过往,坐在他身旁微微贴近些,偏头斜靠在他肩上,柔声说:“不麻烦,只要表哥穿着舒心,一切都值得。”
&ep;&ep;两人以前虽有婚约,也经常在同一屋檐下,但规矩守礼,不曾如此亲昵过,郑孟华突然的亲密让褚昉有些不适,他不动声色,装作端茶来喝移开了肩膀,喝完茶便起身道:“还有些事要处理,我明日再来看果儿他们。”
&ep;&ep;他匆忙要走,又被郑孟华喊住。
&ep;&ep;“表哥,鞋垫忘了。”
&ep;&ep;褚昉面色讪然,匆匆应了声,拿上鞋垫大步离去。
&ep;&ep;郑孟华看着他的背影,眸光黯淡下来,此情尚可待么?
&ep;&ep;出了蘅芳院,褚昉莫名心神轻松,他漫无目的走在雪中,脑中竟不可控制地浮现着陆家父女争吵时的言语。
&ep;&ep;下药,逼嫁,不喜欢……
&ep;&ep;他素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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