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原来,柔弱可欺的躯壳之下,竟是这样一具精于谋略、锋芒毕露的灵魂。
&ep;&ep;王嫮也愣了,呆呆看着陆鸢,从除夕夜察觉端倪,到今日铁证如山惩治孙嬷嬷,满打满算只用了五天时间,还是在新岁伊始百业皆休这种特殊时候,她不得不佩服陆鸢行事之雷厉、神通之广大。
&ep;&ep;众人亦都注目看着陆鸢,好像她身上披着光,连她身旁允文允武、皎如皓月的夫君都黯淡了下去。
&ep;&ep;直到褚昉开口说话,众人的目光才移回他身。
&ep;&ep;“孙嬷嬷,你到底……”
&ep;&ep;褚昉的话尚未问完,忽听母亲剧烈的咳嗽起来,似是怒火攻心,情况危急。
&ep;&ep;“孙嬷嬷,你竟然做出这种事!咳咳咳!”郑氏好像气急了,连连大声咳嗽着,竟似要把老心肝都咳出来。
&ep;&ep;“母亲!”
&ep;&ep;“姑母!”
&ep;&ep;“伯娘!”
&ep;&ep;“婶娘!”
&ep;&ep;众人纷纷拥上来,七手八脚地顺气,七嘴八舌地劝慰,终是没什么用。
&ep;&ep;郑氏晕了过去。
&ep;&ep;审问孙嬷嬷一事只得暂停。
&ep;&ep;郑氏这一晕直到后半夜才醒,见人站了满屋子,疲惫地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都回去吧,我死不了。”
&ep;&ep;大夫号过脉,褚昉确信母亲无性命之忧才遣散众人。
&ep;&ep;郑氏道:“三郎,替我送送大夫。”
&ep;&ep;这是要支开他了。褚昉自然知晓母亲何意,连陆鸢和褚暄夫妇一并遣出去,只留郑孟华在旁。
&ep;&ep;“华儿,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吗?”郑氏盯着郑孟华问。
&ep;&ep;方才若不是她装病搪塞过去,郑孟华这辈子就毁了,好不容易恢复自由身,一旦落实谋害国公夫人的罪名,就算死罪可免,活罪绝难逃过。
&ep;&ep;郑孟华以为只要孙嬷嬷咬死不认,搜不出实在证据,这事查不到她头上,却没想到陆鸢竟然釜底抽薪,直接查明药的来源,根本不给孙嬷嬷狡辩机会,连自己也无所遁形。
&ep;&ep;郑孟华扑通跪倒,咚咚咚地在郑氏床前磕头,声泪俱下:“姑母,是我糊涂,我原以为那药不会伤人性命,只会令她容颜早衰而已,我真的不知竟会……姑母,我错了!求姑母责罚!我去找表哥,不,我,我自行了断,姑母和表哥不要为难!”
&ep;&ep;这般说着,郑孟华果就踉跄着站起来朝郑氏卧榻的边棱撞去,惊得郑氏急忙跳下来挡在她前面,把人搂在怀里亦是泪落如雨。
&ep;&ep;“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啊,郑氏一族就剩你一个孤女,叫你死在我面前,我如何去见郑家列祖列宗!”
&ep;&ep;姑侄俩抱头落泪,一时哀戚不可自胜。
&ep;&ep;褚昉折返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他在外站了会儿,怕母亲太过悲恸伤身,才抬步进去,唤了句“母亲”。
&ep;&ep;郑氏看见儿子,揩了眼泪,兀自站起身,并没扶起郑孟华,而是说:“华儿,你犯的是大错,要想活,就去求你表哥。”
&ep;&ep;郑孟华闻言,连连摇头之后,朝褚昉咚咚磕头:“我不敢求,不配求,是我对不起表哥,我,是我嫉妒嫂嫂貌美,是我生了邪心,求表哥责罚我!”
&ep;&ep;郑氏听着侄女儿磕头的声响,虽背着身却也抽泣不已,褚昉不忍母亲如此模样,低身扶起郑孟华,问她:“你当真不知那药会让女子绝育么?”
&ep;&ep;郑孟华对天发誓,咬死不知。
&ep;&ep;褚昉没再追问,真相到这里就可以了,问下去,他对自己和陆鸢都无法交待。
&ep;&ep;褚昉的态度已然明朗,郑氏适时说道:“三郎,你千辛万苦保下华儿,带她回京,若叫她死在自己手里,岂不是枉费心思?左右,尚未铸成大错,叫陆氏好好调养,总能调回来的,你便,再保华儿一次吧。”
&ep;&ep;郑氏心知肚明,陆鸢这次动了真格,差点儿就将郑孟华送上死路,唯有儿子出面才能按下风波,让陆氏不再追究。
&ep;&ep;褚昉默了会儿,颔首答应。
&ep;&ep;母亲打断得很及时,一切都还未摆到明面上,虽然众人心里都已清楚明白,但人人皆是装糊涂的高手,只要他这个主君不点破,不追究,孙嬷嬷这里就是真相的尽头。
&ep;&ep;母亲深谙此道,褚昉亦是知晓。
&ep;&ep;回到兰颐院,陆鸢已经歇下了,褚昉稍作收拾,也入了帐内。
&ep;&ep;帐内很安静,并没有酣睡的声音,褚昉知道陆鸢还未睡着。
&ep;&ep;榻上放着两床衾被,两人同榻异衾,互不相扰。
&ep;&ep;褚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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