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陆鸢想不明白褚昉为何让她注解古书,但他既说了,她便当消磨时间,每日译上半页书文,却只是把古体文字译成今文,没做注解。注解带有很大主观意味,且需大量史据考论,说不好还要被人诟病,她并不精通此事,还是不要班门弄斧,万一出了差错,又要被褚昉训诫不够严谨。
&ep;&ep;译书十分枯燥,陆鸢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进展很慢,这日才译到一半,福满楼来人传话,说是她之前交待的事有了眉目,陆鸢放下笔,交待书韵收拾抄本,带着青棠去了福满楼。
&ep;&ep;虽是抄本,却因几乎绝迹而弥足珍贵,褚昉视之如宝,特意交待书韵好生看顾,每次陆鸢译罢都是书韵收拾。
&ep;&ep;今日陆鸢走的急,砚台里残留许多墨汁,她顺手将笔搁在了砚台上,墨汁沿着笔身倒流下去,书韵收拾毛笔时不防墨汁竟会倒流汇聚在末端,一抬笔恰巧滴了一点浓墨在抄本上,霎时便洇了一大片,把几个字都遮去了,书韵忙揭开这页半撑在空中,然为时已晚,下一页已被殃及。
&ep;&ep;她自知闯了大祸,正不知所措,见郑孟华带着女儿来寻陆鸢。
&ep;&ep;“书韵,你怎么在这里?少夫人呢?”
&ep;&ep;郑孟华一向和善,宽以待下,深得人心,书韵突然朝她跪下去,未语先泣:“求表姑娘帮帮我!”
&ep;&ep;郑孟华忙扶她起来,柔声问:“到底怎么了?”
&ep;&ep;书韵将前因后果如实说罢,泣道:“主君对此书视如珍宝,奴婢便是赔上性命也赔不起,求表姑娘帮帮我!”
&ep;&ep;郑孟华看一眼那抄本,又看看自己女儿,对书韵道:“这事你别管了,什么都不必说,我会同表哥交待的。”
&ep;&ep;书韵感激不尽,千恩万谢才起身,说道:“主君应该快回来了,因为夫人译书的缘故,主君每日下值都会过来看。”
&ep;&ep;郑孟华看向古书,又捧着旁侧的古今对照本,看了会儿,问道:“这是少夫人写的?”
&ep;&ep;书韵点头。
&ep;&ep;郑孟华若有所思地看了会儿,抱过女儿与她低声说了些什么,只见果儿起初不乐意,嘟着嘴摇头,后来才眉开眼笑点点头,握着毛笔把玩,染了一手墨汁。
&ep;&ep;褚昉进门时,瞧见的便是郑孟华抱着果儿坐在书案前抓着她手低声训斥的样子。
&ep;&ep;“舅舅!”
&ep;&ep;果儿挣开母亲朝褚昉扑过来,两手沾满黑乎乎的墨汁就要去抱褚昉。
&ep;&ep;褚昉竟也不嫌弃,高高抱起她,笑着说:“又顽皮了,都成一只小黑猫了。”
&ep;&ep;果儿咯咯笑,依赖地伏在褚昉肩膀上。
&ep;&ep;郑孟华迎过来,满面肃色道:“表哥,不能再惯着她了,方才我进来,看书案上撑着一本书,便想瞧瞧是什么书,没想到果儿顽皮,抓起毛笔就玩,把墨汁都甩到了书上!”
&ep;&ep;褚昉微微一怔,这才看向书韵手中正在晾干墨迹的书。
&ep;&ep;他看看旁边还剩了大半墨汁的砚台,问书韵道:“夫人呢?”
&ep;&ep;“去福满楼了,大约是生意上的事。”书韵小声回道。
&ep;&ep;褚昉“嗯”了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快,随机温和地看向郑孟华:“无妨,果儿小,正是调皮的时候。”
&ep;&ep;郑孟华惋惜地叹口气,“这《竹书纪》抄本已是孤品,就这样被果儿毁了,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如,就让我和嫂嫂一起誊写吧?”
&ep;&ep;褚昉本想拒绝,又怕郑孟华愧疚,遂答应下来。
&ep;&ep;果儿早就不耐烦了,见阿娘终于说完了话,搂着褚昉撒娇道:“舅舅,我也要看烟花,那天烟花是别人家放的,我都没看够!”
&ep;&ep;褚昉笑着答应,立即吩咐家奴去办,被郑孟华制止。
&ep;&ep;她对女儿道:“果儿乖,等你生辰了,再叫舅舅给你放烟花,生辰的烟花更美。”
&ep;&ep;果儿却不依,撅着小嘴儿可怜巴巴与褚昉商量:“舅舅,我现在就想看。”
&ep;&ep;褚昉朗笑应下:“好,现在就看,等你生辰再看一次。”
&ep;&ep;果儿欢呼着,挣开褚昉向外跑:“我去告诉哥哥!”
&ep;&ep;有嬷子立即跟出去看顾,郑孟华这才跟褚昉解释来兰颐院的缘由:“这不是要裁冬衣了么,我来给嫂嫂量下尺寸,顺便问问嫂嫂何时有空,是去绣坊还是叫裁缝过来,没想到偏不巧,嫂嫂前脚走,我后脚来。”
&ep;&ep;褚昉淡然应了声,好似并不想谈论陆鸢,道:“她既不在,你也不必空等,陪果儿去吧。”
&ep;&ep;说罢便要离去,又被郑孟华喊住。
&ep;&ep;“表哥,我帮你量一下尺寸吧?”郑孟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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