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崔湃都出手了,袁光逸还不识抬举的死杠,她想她只是觉得袁光逸这样的抬杠,会让自己在崔湃面前丢脸罢了,所以才出手。
&ep;&ep;对,就是如此。
&ep;&ep;两人进门,一个一身湿衣,一个一脸寒意,侍人们既不敢说,也不敢问。
&ep;&ep;袁家这一对姐弟自那日归家后,就没有说过话,直当对方是空气,连场面上也不愿敷衍了。
&ep;&ep;他们身居尚书省左仆射高位的父亲,面对军国大事都没有如此头疼过,手心手背都是肉。
&ep;&ep;袁训听了随从禀报的来龙去脉,就想缓和他俩相处的气氛,趁着偶尔有空的夕食时间,想跟儿女们聊一聊家常,才起了头就发现似乎没有什么家常可聊。
&ep;&ep;家宅苑大,姐弟俩基本生活在两个独立的空间,互不干扰。
&ep;&ep;没过一会儿,袁醍醐失去了耐烦心,不再愿意陪父亲其乐融融的演下去,寻个要试穿衣料的由头便起身离开。袁光逸表情都没变,也说自己还要准备师长留下的题目,随后离开。
&ep;&ep;独留袁家老父亲于食案前长吁短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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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唐承隋制,选拔人才以科举取代旧时的察举辟召、九品中正等选官制度。
&ep;&ep;四面八方之儒士,抱负典籍,会师上都,无数精英梦想来到长安求学,从而登科入仕,一展才华,视长安为实现其人生理想的用武之地。
&ep;&ep;能在长安参加尚书省礼部试的,除了通过州县解试及第的乡贡,还有国子监等官学出身的生徒,礼部试在春季正月间举行,故又称“春闱”。
&ep;&ep;杏李绽放,尤闻初香。
&ep;&ep;上巳节前,和风煦煦,长安城郭之外,渐多游人出行,争相观赏才露俏丽的大好春色。
&ep;&ep;里坊街角,硕大的木兰花迎风而展,润白透粉,素艳相宜,提醒着无数展望仕途的儿郎们,春闱张榜的良辰已至。
&ep;&ep;长安城东,盛业坊内占地广大的袁氏家宅。
&ep;&ep;一树木兰出墙来,繁花朵朵傲立枝头,清风拂来,盛开的木兰花瓣随风起舞,翩然而下,铺满一地庭院。
&ep;&ep;谢潺由侍人领路步入庭院之时,正好瞧见自己姑父与表妹聚在一株高大的木兰下,吃茶汤。
&ep;&ep;“紫房日照胭脂拆,素艳风吹腻粉开。怪得独饶脂粉态,木兰曾作女郎来。”
&ep;&ep;一片花瓣落在袁醍醐手心,她不经意间念出此句。
&ep;&ep;谢潺见她一身圆领缺袴袍的男子装扮,一下就笑了。
&ep;&ep;自袁醍醐及笄那日之后,他俩相遇,自己还没见过妹妹的女装模样了,谢潺玩笑道:“原来袁醍醐尤爱女扮男装,代父从军,征战疆场,巾帼不让须眉的花木兰。”
&ep;&ep;袁醍醐于木兰树下昂首而立,眉尾飞扬,“女子一样建功立业,荣耀门楣!”
&ep;&ep;“袁醍醐说的极是。”
&ep;&ep;谢潺上前几步,向袁训插手问礼后,来到他们身边坐下。
&ep;&ep;既然父亲没让自己离开,想必他们要聊的也不会涉及什么机密朝政。
&ep;&ep;袁醍醐嘻嘻一笑,乖巧的坐在席上煮起茶汤,好似竖起两只尖尖的耳朵。
&ep;&ep;谢潺与袁训相视而笑。
&ep;&ep;谢潺和袁训今日所议正是春闱开榜。
&ep;&ep;及第的名录上多为世家大族的子弟,如范阳卢氏、赵郡李氏、荥阳郑氏、太原王氏等,考生本有门第又是国子监官学出身,皆为意料之中。
&ep;&ep;对于这些背靠大树的新科进士,吏部早已梳理下名录,安排好其入仕的官司、品级。
&ep;&ep;极偶尔能出一两个励志治学的寒门子弟。
&ep;&ep;放入茶饼,佐以姜、橘皮等辅料熬煮。
&ep;&ep;半刻,袁醍醐以浅黄三彩釉耳盏盛之,分别递给袁训和谢潺,待众人趁热饮下,醍醐才道:“每年都是这些望族子弟,五哥可有新鲜的可讲?”
&ep;&ep;“新鲜的?”谢潺忽而想起,“倒还真有一件新鲜事。”
&ep;&ep;袁醍醐连忙将谢潺已空的耳盏续上茶汤,催促他快快道来。
&ep;&ep;“此次春闱,甲等三名里的探花的确不一般。”
&ep;&ep;“如何不一般?”袁醍醐掐指一算,“北斗四星,五行属癸阴水,乃天权伐星,主科甲星,难道这次的探花是文曲下凡?”
&ep;&ep;谢潺无语,袁训轻敲女儿的额头。
&ep;&ep;袁醍醐大笑:“快讲啊,如何不一般了?”
&ep;&ep;“这甲等三名里第一次出了宾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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