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当韦钰从天牢中出来的时候,却发现外间竟是有一大堆人等着。为首的大理寺卿卢正怡那张脸乌云密布,不等他走上前就恼火地喝了一声。
&ep;&ep;“韦钰,颖王殿下被你三言两语蛊惑,竟然把徐长厚塞到了大理寺,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可他到底是楚国的正使!你把他关进天牢也就算了,却还故意羞辱于他,你让我还怎么审?”
&ep;&ep;面对这直截了当的怒责,韦钰却表现得非常强硬:“卢大人,南平王世子是我当着通事舍人秦大人的面救下来的,而这个徐长厚也是我亲手拿下的,难道我还得对他客客气气奉为上宾?颖王殿下既然接受了我的建议把人送到大理寺,又吩咐我全权代表他,你当面不说什么,现在却来怪我?要撬开徐长厚这种人的嘴,你觉得很有难度吗?如果是这样,我不介意这会儿再去求见颖王殿下,把人移交到刑部去,想必刑部尚书薛大人会非常乐意接手此事。”
&ep;&ep;“你……”
&ep;&ep;这是卢正怡今天第二次险些接不上气了,而韦钰却非但没有放过他,反而冷冷说道:“还请卢大人以大局为重,派人好好看管徐长厚,从人嘴里撬不出供词,那还不要紧,可要是让人有什么三长两短,卢大人你固然不好交待,就连颖王也会焦头烂额!”
&ep;&ep;“够了!”卢正怡终于恼火地打断了韦钰的话,随即厉声吩咐道,“调十二个最精干的狱卒来,内外两班,除非是我……还有韦钰,谁也不许见徐长厚!”
&ep;&ep;韦钰呵呵一笑,等到和卢正怡错身而过时,他扫了一眼此人后头的几个官吏,这才收回了目光,脚下丝毫不停地往外走去。
&ep;&ep;大理寺这天牢,对于他来说简直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就连卢正怡这个大理寺卿也比不上他。因为卢正怡只是在前头办事,他却曾经累计在这里呆了整整三个月,亲自审过三个冒牌的世子承睿!
&ep;&ep;平生第一次坐大牢,徐长厚简直要发疯了。唯一的火盆摆在囚室之外,地上只有烂稻草,连一床被子都没有。他身上尽是之前被冷水泼醒后濡湿的水渍,阴寒入骨,哪里能够合眼?即便他内功已经颇有造诣,可要烘干衣服却不是一时半会的事,忍不住就在囚室中破口大骂了起来。
&ep;&ep;然而,外间也许没有守卫,也许守卫是聋子,他喊破了喉咙,喊哑了嗓子,却硬生生没有一个人进来查看。到最后,声嘶力竭的他不得不闭上了嘴,背靠在石壁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中甚至有些后悔主动请缨,当了这个楚国使团的正使。
&ep;&ep;来的时候雄心勃勃,想要让天下人看看他这个楚国年轻一代第一高手的风采,可如今他却沦落到身陷大理寺天牢!
&ep;&ep;“高廷芳,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放过你的!”
&ep;&ep;就在徐长厚咬牙切齿迸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只听得背后传来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徐将军还有功夫诅咒别人?你不要忘了,高廷芳如今正好端端地在那玲珑阁中,如今是阶下囚的人是你。回头皇上旨意一下,三司会审,你觉得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ep;&ep;徐长厚一骨碌爬起身来,见木栅栏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衣之中的神秘人,他就立时警惕了起来:“藏头露尾之辈,你又是谁?”
&ep;&ep;“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徐将军你想一想自己之前那冲动的后果。令尊虽说是楚国左相,大权独揽,可这些年来他在楚国结下了多少敌人?你这个儿子从前很争气,他自然高枕无忧,可现在你在东都闯了如此大祸,你觉得他的敌人会放过他吗?”
&ep;&ep;徐长厚登时面色大变:“王上素来信任父亲,你休得挑拨离间!”
&ep;&ep;“那好,不说你父亲,单单只说南平。原本楚国再下点功夫,兴许就能多三州之地,可现在大唐若插上一脚,你觉得楚国还有机会吗?身为人子,你陷父亲于不义,身为人臣,你陷楚国于窘境。你倒是觉得,楚王还会如同从前那样重用信赖你的父亲?”
&ep;&ep;徐长厚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脸上再无半点血色,哆哆嗦嗦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然而,就在这时候,外头那黑衣人却隔着木栅栏扔进来一个小小的木盒子,他一时瞳孔猛然一收缩,这才声音沙哑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ep;&ep;“救你的东西。”黑衣人格格一笑,笑声就如同夜枭一般难听,“你写一封血书,说是颖王李承谦,还有韦家和南平王世子勾结,用计陷害你,你不合中了他们的计谋,因此身陷大理寺天牢。回头我把这东西带出去交给皇上,你的事情兴许还有转机。”
&ep;&ep;徐长厚仿佛是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下子又惊又喜,可目光瞥见地上的木盒子,他又立刻警醒了过来:“血书我自然可以给你,但这是什么?”
&ep;&ep;“徐将军还不明白么?要知道,你若是活着,一封血书陈情,皇上会信你?群臣会信你?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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