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巧茗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没事的。”却不知道究竟是回答的哪一个问题。
&ep;&ep;巧芙心思灵活,也不深究,只管往下延伸话题:“前些天就想过来拜见姐姐,还有看看伽罗,只是因为姐姐暂居在紫宸宫,我不能随意前往,昨个儿听说姐姐搬了回来,我今儿便赶忙过来,希望没落在旁人后面。”
&ep;&ep;她说着眼神一瞟,同来的宫女云雀便递上来一个妆花缎面的小包袱。
&ep;&ep;巧芙抖落开,里面是一套孩童衫裙,“初一那会儿在慈宁宫量了尺寸,给伽罗做了一身新衣裳,原想着十五再去请安的时候给她,没想到不过短短半个月,事情就出了许多变化,所以我就直接送到姐姐这儿来了。”
&ep;&ep;伽罗一直凑在她俩身旁,巧芙便将衣服往她那边递,“伽罗要不要试试?如果哪里不合适了,四姨马上就能给你改。”
&ep;&ep;小家伙立刻点头如捣蒜。
&ep;&ep;巧茗把伽罗抱起放在榻上站好,与巧芙合力服侍她换衣服。
&ep;&ep;过程中两人虽不说话,倒是配合得十分默契,仿佛相知多年、心意互通一般。
&ep;&ep;巧芙做的是一套春衫,襦裙上以五彩丝线绣着蝴蝶展翅,走动时那些蝴蝶好像真的纷纷飞舞似的,石榴红亮锻穿在小姑娘身上,更显得娇俏可爱。
&ep;&ep;伽罗喜爱的不得了,穿上身便不肯脱下,追着裙摆上的蝴蝶在屋子里跑来跑去,自得其乐。
&ep;&ep;巧芙又与巧茗话了一阵家常,泰半时候都是巧芙一轮嘴说个不停,巧茗心事满腔,便显得格外沉默。
&ep;&ep;用过了上午的加餐点心,巧芙便话告辞,临行前笑言:“父亲送我进宫来,原本是为了有个可靠人儿照顾长姐的女儿。只是没想到太后娘娘更属意姐姐你,我本来还有些不大服气,今日见过面,才明白太后自有太后的道理。”
&ep;&ep;换了旁的人,或许会信她的话。
&ep;&ep;但巧茗太知道巧芙,她是一等一的圆滑脾气,往往嘴上说得越是好听,心中所想就越南辕北辙。
&ep;&ep;而且,前世里,爹爹也从没有动过‘送另一个女儿进宫照顾长女所生的伽罗’这种念头。
&ep;&ep;相反,两年前,巧芙刚满十三岁的时候,家里头就开始为她相看未来夫婿了。
&ep;&ep;如果巧芙没有说谎,那么又是什么影响了父亲的决定?
&ep;&ep;巧茗送走了巧芙,心中暗暗松下一口气,幸亏她没有像柳美人那样提出什么要求,可她又隐隐觉得,巧芙今日前来的目的,绝对不止是看看伽罗、和自己聊聊天这般简单。
&ep;&ep;她其实不愿意如此想巧芙,那毕竟是在教坊司与她共患难三年的亲姐姐。
&ep;&ep;但巧茗也很清楚,现在的巧芙还不是后来的那个巧芙,别说那些事她还没有经历过,毫无记忆,就算她有,眼前的这个自己,也不是她愿意疼惜保护的小妹妹,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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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巧芙回到翠微宫时,商洛甫已等在正殿里。
&ep;&ep;“呦,真是对不住了,我忘了今个儿是诊脉的日子,让御医大人久等了。”
&ep;&ep;巧芙说着便在八仙桌另侧坐了,伸出右手放在台面上,云雀立刻捧了锦帕来盖在她手上,半尺见方的帕子将她手掌与前臂遮得严严实实。
&ep;&ep;商洛甫将两指轻搭在她腕上,静默一阵,循例问道:“娘娘近日头疼得可还频繁?夜里睡得可安稳?是否还需要药物助眠?”
&ep;&ep;巧芙一一回答了,又反问道:“商大人近日可有机会见过家父?”
&ep;&ep;商洛甫收回手指,轻声道:“前日在望江楼恰巧碰到了,梁大人得知娘娘玉体欠安,特托我带两句话来,请娘娘保重自身,家中诸事皆好,无需挂念。”
&ep;&ep;巧芙听了却蹙起眉头,眼中隐隐闪过怒意,但有人在旁,不容她随意发作,便找了借口吩咐云雀:“去寝间里将我准备好的红封拿来。”将人打发开去。
&ep;&ep;“那你倒是问问他,当初商议好送我进宫来,打算做的事情,难道就这样算了吗?那我该当如何?难道便一辈子蹉跎在宫里了?”
&ep;&ep;一连串的问题刚说完,便见帘栊卷起,云雀持了红封走出来,“商大人,这是我们娘娘特意给您预备的,答谢您这些日子的照拂。”
&ep;&ep;商洛甫接了红封,连声道谢,又重新写了方子给云雀去御药房抓药,再殷殷叮嘱诸般,端得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大夫模样,仿佛适才被巧芙质问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ep;&ep;然而,那红封却并非普通的红封。
&ep;&ep;红封内确有一张百两银票,但银票内又另有一方四角折向内侧、当中封以火漆的角花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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