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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挪了半日,其实也并未走多远。
&ep;&ep;但林中前方情景,让她不由得吃了一惊。
&ep;&ep;那树木枝桠生得低,并密密相接,织成了一张结实的大网,让人前行很难。
&ep;&ep;因那枝桠大网挡住天幕,加之头顶阴云密布,所以这林中几乎不见光,阴暗魅黑,透着股阴森气息。
&ep;&ep;这情形,前行必将更难,这地上草深至膝,又有灌木尖石毒虫穿杂其中,爬行更不可行。
&ep;&ep;再往后一看,那河水已咆哮着漫入林中,水位正一点点漫至她所在的地方。
&ep;&ep;龙玉清着实未料到决堤的河水竟这样可怕。
&ep;&ep;她长这样大,从未像此刻这样害怕过。
&ep;&ep;后面忽然有人说:“走吧。”
&ep;&ep;回首一看,是不知从哪里冒出的李赫。
&ep;&ep;大雨滂沱中,他全身湿透,形容前所未有的狼狈,唯有目光坚毅。
&ep;&ep;见到他,龙玉清差点哭出来。
&ep;&ep;不过瞬间,她又明白过来,李赫回来找她,是因他手臂有伤,独自通过这片林也很困难。
&ep;&ep;他应是想跟她携手合作,一个用手,一个用腿,才能更好前行。
&ep;&ep;果然,李赫俯身,说:“上来,你砍树枝,我背你前行。”
&ep;&ep;此时也顾不上其他,龙玉清跳上他宽阔的后背,由他背起她,她挥着两把匕首砍掉挡在眼前的树枝,他稳稳地背她前行。
&ep;&ep;走了足够远,远到河水已构不成威胁后,两人才停下暂歇。
&ep;&ep;雨还继续下,身上潮湿、地上泥泞,两人力气也耗得差不多了。
&ep;&ep;见龙玉清累得瘫坐在地上,李赫说:“越歇越消力气,继续前行,我们需找个避雨之地。”
&ep;&ep;他有行军经验,龙玉清只能听他的,撑着酸痛的双臂起来。
&ep;&ep;两人又冒着大雨艰难前行,好在终于寻得一个很浅的洞窝子躲了进去。
&ep;&ep;总算不再被大雨当头浇灌,龙玉清已是很满足了,在那里面稍歇片刻,饥饿感袭来。
&ep;&ep;只顾着逃命,算下来,已是一整天滴水未沾了。
&ep;&ep;李赫虽然不言语,定然也是饥肠辘辘,毕竟一路都是他背着她前行。
&ep;&ep;他阖目盘坐,调息静养。
&ep;&ep;龙玉清倚着石壁,听着“哗哗”雨声,渐渐睡去。
&ep;&ep;醒来时,洞外天色已黑,雨停了,鼻尖嗅到浓郁的肉香气。
&ep;&ep;龙玉清一个激灵,完全醒了,见李赫在洞外升起一堆篝火,支起的木架上烤着一只野兔。
&ep;&ep;见龙玉清凑来,李赫眼皮未抬,只是撕下一半兔肉递给龙玉清。
&ep;&ep;龙玉清吹了吹,哪里还顾得上形象,狼吞虎咽,大口嚼着喷香的兔肉。
&ep;&ep;倒是李赫,吃相仍斯文,那样子不像是落难吃野肉,好似在宫中吃佳肴。
&ep;&ep;龙玉清吃饱喝足有了力气,想起方才这反臣贼子置她性命于不顾,将她独自一人扔在林中,她恨得牙痒,知道李赫有伤无法独自前行,不会再扔下她,那张嘴便又开始不饶人了。
&ep;&ep;“李赫,你不是很喜欢兔子么,还替臧婉月养着两只,怎么倒吃起兔肉来了?你也下得了口!”
&ep;&ep;李赫面不改色,静静吃着兔肉。
&ep;&ep;“要是让臧婉月知道你吃兔肉,大概会恸哭:‘兔兔这样可爱,怎能吃兔兔’,肯定会将那两只兔子要回,也不会再爱你这种残忍之人的了。你绝不悔婚,可惜人家要悔婚啦!哈哈哈!”
&ep;&ep;见李赫装聋作哑,龙玉清愈加尖酸,将他和臧婉月编排得绘声绘色。
&ep;&ep;李赫吃完,将燃着星火的土坑用树枝盖严,又在上面覆了几大片叶子,然后将兔骨收起来,远扔到坡下。
&ep;&ep;做完这些,他重回洞中,闭目,盘膝打坐。
&ep;&ep;龙玉清偏不如他意,自顾自说着,极尽讽刺,“李赫,你想把我留在林中孤独死去,然后对外宣称我走失,杀人于无形,真是好计策啊,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不过啊,就算我死了,大夏国皇室还有克明,还有我皇姨家弟妹。没了我一个,还有的是能干的储君,龙姓根脉永不断。哈哈哈!”
&ep;&ep;说了半日,李赫犹如一尊石像,连眼睫都不曾动一下。
&ep;&ep;龙玉清自觉没趣,该骂的都骂完了,也觉出累来。
&ep;&ep;她停下,倚着石壁昏昏欲睡,林中深夜又潮又冷,她实在无法入睡。
&ep;&ep;李赫静坐着,神色安静,呼吸细匀,显然是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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