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蒋家再不济,也家底雄厚。拉拢了蒋家,于宁王殿下有利而无弊啊……”
&ep;&ep;零零碎碎的议论声里,有人高唱了一句“宁王殿下到——”,旋即,众人便起身,纷纷行礼恭迎。只见一道玄色人影,寂然穿过人群,在主位上坐下。
&ep;&ep;待他落座后,众人才敢松了腿脚,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ep;&ep;高台后的一角,唐笑语将自己藏在一面一人高的大鼓后,借着石柱与纱幔的遮掩,偷偷向外望去。
&ep;&ep;隔着一水之差,她瞧见那里热热闹闹的,满是朱紫富贵、金玉绕身之人。其中的任意一位,都比她从前在江州时所见之人要体面威严。
&ep;&ep;她歪着头,一手拽着帷幔,偷偷将那些人挨个儿打量过去。
&ep;&ep;忽而间,她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
&ep;&ep;那是一个玄衣男子,容貌是众人中最为出众的,犹如明月沉珠一般光华璨璨;他那如星玑似的眼眸里,透出剑锋一般的冷意,令人不自觉想要瑟缩一下。因此,即便他只是无声坐着,也予人极大威压,如生杀皆在他掌中。
&ep;&ep;这样的人,不可望,更难及。唐笑语只看了一眼,就被他的气势震住,飞快地低下了头,把自己藏到了石柱后。
&ep;&ep;说实话,她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从前在江州时,柳文轩就是她所见过最为儒雅君子的贵公子;但和面前的男人一比,柳文轩便如尘埃似的,算不得什么了。
&ep;&ep;但是,他的气势也太吓人了,仿佛随时要上战场似的!
&ep;&ep;苏婉婉见她一副紧张的样子,劝慰道:“笑笑别怕。你的舞技,在江州人人皆知。一会儿,准叫众人都惊艳不已。”顿了顿,苏婉婉有些好奇地向外张望,问,“不知道宁王殿下在不在?他生的什么模样?”
&ep;&ep;唐笑语连忙把她抓回来,小声说:“别看!他呀,凶!”
&ep;&ep;苏婉婉眨了下眼:“……啊?凶?”
&ep;&ep;唐笑语蹙眉,回忆起方才瞥见的一眼,认真说:“生的凶神恶煞!你说的没错,他果真是如修罗一般!”
&ep;&ep;苏婉婉听了,表情复杂。
&ep;&ep;***
&ep;&ep;唐笑语将自己藏到了石柱后,霍景便再看不见她了。他半敛眼眸,散漫地看了最后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ep;&ep;这丫头一介舞姬,竟敢这样肆无忌惮地偷看主人家?
&ep;&ep;胆子倒是大。
&ep;&ep;她是叫——唐笑语?
&ep;&ep;迟迟笑语,共话平生。这倒是个好名字。
&ep;&ep;作者有话要说: 宁王还不知道,现在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凶”字。
&ep;&ep;第12章赏赐
&ep;&ep;王府的宴席上,有一乌冠男子。他生就一双风流桃花目,优哉游哉摇着扇子,饮酒赏舞,快活惬意。小饮两杯后,他便半带醉意地问霍景:“王爷,听闻您收了三位美姬,各有所长,不知春山可有机会一饱眼福?”
&ep;&ep;霍景玩着手中的小金盏,淡淡说:“不过是些个跳舞弹琴的,连这你也记挂?”
&ep;&ep;宋春山嬉皮笑脸道:“春山最好美人,王爷不是从来都知道?”
&ep;&ep;他借着醉意,说话这样没大没小,旁人看了都为他捏一把汗。这宋春山乃是当今贵妃的亲哥哥,出身名门,却是个纨绔风流之徒,终日里只寻花问柳,四处留情。兴致上来了,他连帝师家的千金都敢调侃两句。
&ep;&ep;但这调侃归调侃,竟把主意打到宁王府上,那可真是不想活了。
&ep;&ep;“算不上什么美人,不过都是些寻常俗物罢了。”霍景说。
&ep;&ep;说话间,便听得一声幽幽琴响,恍如金玉之声。霍景抬头望去,恰见得一片纱帷翩飞旋扬,露出其后女子——
&ep;&ep;那女子着一袭绿沈色的衣裙,群裾轻曳,宛如碧色轻云;檀腰一折,双袖一抛,恍惚飞天一般,轻盈纤小不似常人。
&ep;&ep;初初登场,便已叫人忍不住开始期待起她的容貌。
&ep;&ep;待她以袖半遮面颊,缓缓转过脸来,人便瞧见一张桃花似的清甜笑面;霎时间,真如梨花月白,回雪飞烟。
&ep;&ep;当是时,原本喧闹的人群倏忽寂静下来;诸宾客的眼光,纷纷被高台上的舞姬所吸引,停杯却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
&ep;&ep;霍景看着她,也有一瞬的失神。
&ep;&ep;那一刻,他心中想的是:这唐笑语,确实配的上那件难得的舞衣。
&ep;&ep;宋春生眯着眼睛,晃了晃酒杯,吟起诗来:“从…从风回绮袖,映日转花钿…王爷,您管这叫‘寻常俗物’?那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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