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回王爷的话,这些时日,奴婢得了空就会进学,已多识了不少字。”唐笑语道。
&ep;&ep;“那曹氏回来后,你就留在齐园里,好好看书,写字。”霍景用食指扣了扣桌面,蹙眉道。即使下了这样的命令,他犹嫌不足,又道,“你不是会弹琵琶么?要是得了闲,就好好练琵琶,不准出去。回头,本王要听你弹琵琶。”
&ep;&ep;“诶……?是,是!”唐笑语扶正了一本棋谱,连忙答道。
&ep;&ep;这样答着,她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这曹太妃,当真这么可怕?
&ep;&ep;“……出去吧。”
&ep;&ep;***
&ep;&ep;数日间,霍景的心情都不大好。
&ep;&ep;霍景是极不希望那对母子归京的。
&ep;&ep;他对曹氏,极无耐心。他既不想耗费时间,腾出手来去搭理她那点上不了台面的后宅把戏;也不想与生性骄纵古怪的弟弟霍源多费口舌。
&ep;&ep;令这母子二人在京外别庄住着,原本已是他最后的耐性。可偏偏这对母子不知死活,派遣杀手到伽罗寺行刺在前,如今又不知如何蛊惑了薛太后,竟又回京城来了。
&ep;&ep;霍景想起这件事,便倍觉头疼。
&ep;&ep;他了解自己的性子。
&ep;&ep;原本就没有耐性的人,在面对嗡嗡打转的蚊苍时,难免愈发烦躁。他怕自己一时杀心难控,将这对母子全都处理掉。
&ep;&ep;如此一来,对他虎视眈眈的皇帝,必定会趁机发作。就算是为了不给皇帝这个发难的借口,他也得好好关照这对麻烦的母子。
&ep;&ep;霍景以手支额,眸光晦暗如海。多夜未曾安眠的阴影,令他的眼底渐渐显露出一分狂躁之意来。这份恶意难以克制,令他几想要以刃血来抚平这份暴躁。
&ep;&ep;好在,他还是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ep;&ep;“唐笑语呢?”他问身旁的侍从。
&ep;&ep;“回王爷的话,笑语姑娘在英嬷嬷处学礼仪。”侍从有些胆怯地回答,“小的这就去将她请回来。”
&ep;&ep;“快去。”霍景催促道。
&ep;&ep;一小串哒哒的脚步声响起,是侍从飞快地退出了屋子。
&ep;&ep;霍景微舒一口气,仰天望着屋宇的梁柱,克制着心底的暴躁与不耐。
&ep;&ep;入眼的,是一片石湖绿藻井,其上描金抹银,瑞云狻猊用浓墨重彩绘出,画工精致。他凝神望着那些细云,眼前竟浮现出一道纤细轻盈的身影来。
&ep;&ep;“王爷可是头晕不适?”
&ep;&ep;“奴婢老家有个偏方,专治头疼头晕。奴婢每次头晕不适,就用这个法子治,一会儿准就好了。”
&ep;&ep;“倒立!倒立那么片刻,头就立刻清醒了。”
&ep;&ep;唐笑语比着手指,信誓旦旦地说着傻话。她的细眉轻轻挑起,平日如秋水似的眼轻灵一转,如镶了翠绿琉璃的鸟雀眸子。
&ep;&ep;想到这副场景,不知为何,霍景心底的狂躁竟渐渐平缓下来。
&ep;&ep;他安静了一会儿,慢慢从袖中取出了一方绣帕——那是唐笑语落在他这里的。
&ep;&ep;他将绣帕摊开,放在掌心凝神细看。绣工精致的杏色手帕,其上似乎还隐隐有着主人的馨香。
&ep;&ep;霍景的眸光微微闪烁。
&ep;&ep;斟酌片刻后,他略低下线条流利的脖颈,轻嗅了一下那方帕子。
&ep;&ep;他的心,逐渐平缓。
&ep;&ep;就在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
&ep;&ep;“见过王爷。王……?!?!”
&ep;&ep;霍景抬起头,恰好见到唐笑语一脸震撼地站在屋前,行礼的姿势尴尬地僵在一半。
&ep;&ep;她的目光,凝在霍景手中的帕子上——这正是她丢在霍景屋中,却遍寻不得,毫无线索的手帕。而此时此刻,这块手帕,正被霍景低头轻嗅着。
&ep;&ep;霍景的表情,变冷,变冷,再变冷。
&ep;&ep;那张脸,仿佛是日全食的天空一般,黑的可怕。
&ep;&ep;他微僵着手,将那方绣帕拿远了些,不动声色地淡漠道:“这块手帕,是刚才有一只鸟衔着飞进来的。是你的东西?”
&ep;&ep;唐笑语还在发愣。片刻后,她才拍了拍脸颊,挤出一个讪讪笑容,道:“是奴婢的手帕,好,好巧,竟在王爷的手上。”
&ep;&ep;霍景将手帕放在桌案一角,凝眸冷冷道:“是鸟雀衔进来的。”
&ep;&ep;唐笑语嘴角微抽,她干笑一阵,露出一个如花笑颜,道:“是,是的,呵呵呵……方才奴婢过来时,就远远看到那只鸟了。好巧,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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