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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一日,已进入到陕西境内。时值春夏交际,骄阳似火,风健天伸手拢起车厢窗帘,远远便望见前面一片青葱的树林,便对耿照吩咐:“照儿,把马车赶到林荫里,我们暂且休息一会,让马儿也好歇歇脚。”

耿照、名流、连刚、左雄四人均是风健天一手调教出来的。他四人自幼便父母双亡,风健天年青时行走江湖,从谷外偶然遇上带回谷中,风健天夫妇向来视他们四人如同己出,他们四人从小便对风健天忠心耿耿。耿照办事尤为干练,善解人意,深得风健天赏识,凡是外出办事,便常把他带在身边。路途中一应琐事,耿照自会安排妥贴,不用风健天*半点心思。

此时,听得风健天的吩咐,耿照便把马车停妥,卸下辕套,牵着马儿,拎着两个水袋,自行往前寻觅水源去了。风健天扶着风朗云下了车厢,在道旁的一棵松树下遮凉歇息。

林荫下,微风拂过,风朗云一时间觉得凉爽清透,便靠在树干上打起盹来。迷迷糊糊中,只听得一阵阵清脆的“叮叮当当”声响,顿时又惊醒过来。抬眼便望见爹爹正紧张地盯着右手方向的树林。

“云儿,悄悄跟在我身后,不许声张!”风健天一边叮嘱风朗云,一边弓身往右边的树林里悄然行去。

耳边的金属撞击声响越来越清晰。风朗云跟紧爹爹,藏身在一株巨松之后,探头望去,但见前面一片开阔的树林里,围着一群黑衣劲装的汉子,圈中一名束发盘髻、身穿青色道袍的长须老人与一名脸瘦身长、飘逸洒脱的中年男子激战正酣。

长须道人手持一柄拂尘,脚步摇晃,如同喝醉酒一般,身形东倒西歪,手中拂尘抖动,不时揉身进攻,激荡起阵阵风声。中年男子身着锦袍,撩起手中长剑,时而进击,时而斜挥,身形飘逸。双方兵器交击,响起阵阵“叮当”的脆响,显见长须道人的拂尘柄亦乃精钢所制。

“咦!这不是崆峒派掌门栖霞子么?那中年人又是谁?怎地如此面生?”风朗云紧挨着爹爹,目不转睛地瞧着场中激烈的交锋,耳边却听见爹爹的喃喃自语。但见那名锦袍中年人眉如墨画,风度翩翩。

“世传崆峒勇,气激金风壮。”长须道人正是崆峒派现任掌门人栖霞子道长,他自幼修习武功,加之天赋过人,把崆峒派的“醉八仙”拳法揉入拂尘打法,独创一格。此“醉八仙”拂尘打法施展开来,用意而不用力,变化莫测。栖霞子在此拂尘打法中浸*数十年,一柄拂尘早已被他使得出神入化、登峰造极。

锦袍中年男子的招数却颇为怪异,风健天虽然见多识广,一时间却也瞧不出他的武功路数。但觉得此人身形异常灵活,举手投足间犹如夜猫般敏捷灵动,手中长剑递出,直似猫爪撕扯活物,迅若闪电,身形晃动之际,令人感觉有如幽灵般诡异。

转瞬间,两人越打越快。长须道人双脚摇晃,转身一招“八仙过海”,但见白色的拂尘丝散开,在他真气灌注之下,根根竖起,直朝着中年男子脸部激射而去。

“哎呀!不妙!”风健天轻呼了一声,赶紧弯腰在地上拾起一枚松籽。

锦袍中年男子待到拂丝袭面,身形一弓,脚如猫步,轻灵地向一旁闪去,顺势将手中的长剑朝长须道人握紧拂尘的右手快如闪电般削去。此时,长须道人已出尽力,招式用老,势必难以回护。围观的一众黑衣人眼见得长须道人的右手就要被长剑削断,不禁发出一阵欢呼声!

“铎!叮当”两声脆响,场中情景却形势急转,众人只见锦袍中年男子手中的长剑,堪堪要削到长须道人右手的时候,霎那间断为两截,尺余长的剑尖掉落当地,地上一枚松球正自滴溜溜地打着转。

“是哪位高人?敢请现身相见?!”锦袍中年男子脸色陡变,扬声朝着风健天父子藏身之处发问。

众人顺着锦袍中年男子的眼光,一阵骚动惊叫后,又立即分散站到锦袍中年男子的身后,但见百米开外的一株巨松后面,慢慢地转出风健天父子。

风健天潜运内力,拉着风朗云的右手,往前疾行。风朗云顿时感觉脚不沾地般,又若腾云驾雾,转瞬间,便已和爹爹站立在了众人面前。一众黑衣人顿感骇然,直如遇见鬼魅,呆立当场,一时间都敛声屏息,寂静无声。

“道长!久违了!”风健天朝着长须道人作揖打恭,脸露笑容,神色坦然。

“原来是风老弟!承蒙出手相助!若不是你及时赶到,贫道这把老骨头恐怕就要埋葬在荒山野岭中了。”栖霞子反手把拂尘插回背兜,向风健天拱手回礼,一脸愧色。

“尊驾何人?敢问尊姓大名?”锦袍中年男子把手中断剑往旁边一扔,迎向风健天父子面前站定,抱拳问道。

“鸣风谷风健天!请问尊驾高姓大名?为何要对崆峒派栖霞道长下如此毒手?”风健天气定神闲,目光注视着中年男子,身上下隐隐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崆峒派与鸣风谷同处甘肃境内,向来世代交好,况且,崆峒派是江湖上十大名门正派之一,此地虽属陕西地界,但仍属崆峒派势力所及之范围,等闲帮派或江湖人士并不敢轻易招惹崆峒派,更何况此次这群黑衣人所针对的是堂堂的崆峒派掌门人。风健天心想,此事必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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