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锦袍男子嗯一声。
&ep;&ep;缇骑们不明所以,没敢多问,紧紧跟在锦袍男子身后。
&ep;&ep;再次听到“统领”这个称呼,剪春眼皮直跳,心念电转,仔细回想刚才那锦袍男子的种种。
&ep;&ep;总觉得对方怪怪的,但哪里怪,好像又说不上来。
&ep;&ep;剪春心跳如鼓。
&ep;&ep;缇骑回话的时候,称呼这位大人什么?
&ep;&ep;罗统领?
&ep;&ep;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
&ep;&ep;等等,锦袍男子气质阴柔,是武人打扮,但举止不似武人……
&ep;&ep;妈呀!
&ep;&ep;剪春喃喃了一声,整个人像打过霜的茄子一样——彻底蔫了。
&ep;&ep;她想明白为什么罗统领有点古怪了。
&ep;&ep;这位罗统领是个阉人!
&ep;&ep;罗统领的大名,北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ep;&ep;金兰见识少,剪春的阅历也没丰富到哪里去。不过前一阵因为贺枝玉入选秀女,贺家上下被祝氏督促着恶补了很多京师新闻,表舅爷陈父说了一些罗统领的事,所以剪春有些印象。
&ep;&ep;罗统领原本是个阉人,自幼选入内书堂,据说才气过人,不输清流名士,后来在文书房历练了几年,被皇帝派去西北督战——这在本朝不算什么稀奇。恰逢那年草原大乱,敌人突袭,守城的将军不战而逃,溃不成军。罗云瑾一怒之下手刃将军,自己登上城头领兵守城。那场仗太难打了,城中将士最后只活下来不到一百人,罗云瑾自己也身受重伤,养了大半年才能下地。
&ep;&ep;多亏他们死死守住防线,敌人久攻不下,内部出现分裂,被我朝援军趁机围歼。
&ep;&ep;那场大胜过后,北边一直太平到如今。
&ep;&ep;罗云瑾养好伤后应召回京,此后自然就是平步青云。
&ep;&ep;宦官和文官历来是一对冤家,罗云瑾是唯一一个得到文臣高度评价的太监,当然这一点也不耽误文臣继续鄙视罗云瑾的阉人身份。
&ep;&ep;罗统领的名声之所以传遍北方诸省,还因为他相貌出众,是公认的美男子。民间话本作者编排他貌美如女子,写了很多乌烟瘴气的艳文——据说其中卖得最畅销的几本是朝中大臣匿名写就,文官轻贱人的手段不可小觑,一支笔就能毁掉一个人的声誉。
&ep;&ep;剪春的脑瓜子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转得如此快:又是统领,年纪对得上,还生得这么标致,眼前的锦袍男子肯定是罗云瑾无疑了。
&ep;&ep;她看一眼金兰,心里发苦。
&ep;&ep;他们进京的时候就听人说过,皇帝懒怠政务,宠信宦官,阉人势力很大,锦衣卫现在是阉人的走狗,内阁大臣也拿阉人没办法,进京以后宁可得罪当官的也不能得罪东西厂和锦衣卫的太监,那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霸!
&ep;&ep;这当官的还有点底线,阉人底下没有根,不怕报应,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连不会说话的奶娃娃也照杀不误!
&ep;&ep;罗云瑾打过仗,有战功,还是司礼监太监,太监里面权利最大、最狠最毒的那种!
&ep;&ep;他们家得罪不起罗云瑾啊!
&ep;&ep;就算贺枝玉当选太子选侍,他们家还是得罪不起罗统领!
&ep;&ep;剪春忍不住哆嗦起来。
&ep;&ep;“小姐,他是罗云瑾,是个阉人!还是司礼监的太监!”
&ep;&ep;小姐真可怜,居然被罗统领给看上了。
&ep;&ep;金兰一呆。
&ep;&ep;宦官也分三六九等,普通内侍只能做粗使活计,而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秉笔太监却能代替皇帝批复奏折,左右朝政,大权在握,地位非同一般。
&ep;&ep;太监?
&ep;&ep;剪春语带哭腔,说了罗云瑾的身份,“我听陈大官人和太太说起过,大太监是郑贵妃的心腹,罗统领和大太监不和,不是郑贵妃的人。”
&ep;&ep;大太监指的是掌印太监。
&ep;&ep;金兰攥紧银簪。
&ep;&ep;内侍的声线大多尖细,刚才听罗云瑾说话,嗓音偏于低沉,她根本没往宦官上想。
&ep;&ep;原来是位俊公公……
&ep;&ep;是不是公公不重要,只要不是听命于郑贵妃的歹人就好。她不想连累枝玉落选。
&ep;&ep;金兰如释重负。
&ep;&ep;剪春却没心思去想贺枝玉,只担心金兰的安危,她泪如雨下,抖个不住:“罗统领真的看上您了——他可是阉人呐!”
&ep;&ep;她这一哆嗦,金兰也跟着一起发抖。
&ep;&ep;两人都是黄花大闺女,其实根本不懂为什么被阉人看上会很凄惨,长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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