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属司礼监,掌皇子皇女选婚吉礼。
&ep;&ep;金兰却没联想到自己身上,一听礼仪房的内官登门,顿时笑逐颜开,“是不是枝玉的好消息?”
&ep;&ep;养娘嘿嘿笑道:“打那几个内官登门,大官人的笑声就没断过!”
&ep;&ep;剪春直觉那几个内官不是为贺枝玉而来,抿着嘴不说话。
&ep;&ep;堂屋灯火通明,人影幢幢,天还没全黑,屋里屋外挂满了竹丝灯笼,仆从们束手站在廊外,竖着耳朵听里面的人说话。
&ep;&ep;要回内院就必须经过前廊,堂屋里外到处都是人,养娘皱了皱眉,拿帕子遮住金兰的脸,这才提着灯笼在前面领路。
&ep;&ep;今天金兰穿的是赴宴的新衣裳,罗衫是大袖,褶裙长及脚踝,走起路来叮铃响。怕惊扰到里边客人,走到窗下时,她小心翼翼捂着裙边的金莲花禁步,蹑手蹑脚往里走。
&ep;&ep;屋子里传出一阵一阵的说笑声,贺老爷的嗓门越来越大,似乎和客人聊得很投契。
&ep;&ep;金兰扭头朝剪春笑:“一定在说枝玉的事。”
&ep;&ep;剪春没敢吭声。
&ep;&ep;这可不一定啊,我的小姐。
&ep;&ep;金兰回房换衣。
&ep;&ep;剪春让人送热水进屋,伺候金兰梳洗,等金兰出浴趴在窗前晾干头发的空儿,走到院门前,叫来外院伺候茶水的小僮,塞了把甜面果子给他吃。
&ep;&ep;“老爷和宫里的贵人说什么呢?”
&ep;&ep;小僮年纪小,挠挠发痒的头皮,一边吃面果子,一边说:“宫里的贵人问老爷三小姐的生辰八字,问三小姐多大了,平时在家做什么。对了,他还问三小姐许配人家没有,老爷说许给陈家了,贵人又问是哪个陈家。老爷说是太太的表亲陈家,就住在明智坊,和贡院一条胡同,贵人就没继续问了,又问三小姐亲娘的事,问三小姐读了什么书,小的时候生没生过大病,平日吃的什么药……”
&ep;&ep;剪春心里咯噔一下。
&ep;&ep;完了。
&ep;&ep;金兰在贺家排行第三。
&ep;&ep;礼仪房果然是冲着金兰来的。
&ep;&ep;剪春战战兢兢。
&ep;&ep;他们在城门前和皇太子分开,皇太子回宫,他们回贺家。而贺家租赁的院子在外城,从皇城到贺家的路途绝对比从城外到贺家远。他们才刚刚到家,太子的人已经先一步到了贺府,说明太子一刻都没耽搁,一入城就立刻吩咐礼仪房的内官来贺家打听情况。内官们快马加鞭,自然比他们乘马车的先到贺家。
&ep;&ep;这样的用心,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啊!
&ep;&ep;贺老爷没什么城府,和礼仪房的内官攀谈间几句话就把家中事务透了个光,内官目的达到,告辞离去。贺老爷和儿子贺枝堂亲自送到门外。
&ep;&ep;回想刚才的谈话,贺老爷挠挠脑袋:刚才都说啥了?好像什么都说到了,连七弯八拐的亲戚都提了两句,就是没说枝玉啊……
&ep;&ep;正疑惑着,巷口又是一片马蹄踏响,快马在贺府门前停下,几名青衣小内官搀扶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下马,递上名帖。
&ep;&ep;贺老爷认得字,看来人拿的是太医院太医的名帖,一头雾水,但见对方衣着不凡,又有小内官殷勤服侍,不敢随便得罪人,还是恭恭敬敬请对方进门,“不知贵客登门……”
&ep;&ep;太医连称不敢,道是来看三小姐的。
&ep;&ep;贺老爷不知道金兰已经回来了,闻言一愣。
&ep;&ep;里头金兰昏昏欲睡,但祝氏没回来她还是不敢真睡下,只能靠着椅背打瞌睡,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养娘推开门飞跑进屋,“阿妹,快起来,来客了!”
&ep;&ep;金兰吓得一个激灵,被养娘一把揪了起来。另几个养娘端着铜盆、手拿巾帕、揣着篦子、脂粉盒一窝蜂冲进屋,要给她梳洗打扮,小丫鬟搬来几盏油灯放在桌上照明,屋子里挤满了人。
&ep;&ep;剪春紧跟在后面进屋,见金兰明明又累又困却只能乖乖坐在镜台前让养娘捯饬,想到金兰今天差点被人掳走,一身狼狈回了家,没人问一句,眼圈不由一红,道:“小姐眼睛都睁不开了……”
&ep;&ep;养娘们呵斥道:“来的可是贵客,指名要见阿妹!得罪了宫里的贵客,太太回来怎么说?”
&ep;&ep;剪春没有回嘴,她刚刚去找正院仆妇讨药丸,不知道来的是什么客人。
&ep;&ep;金兰浑身酸疼,被养娘按着肩膀倒腾了一会儿,让人搀着胳膊晕晕乎乎出了门。
&ep;&ep;刚踏出房门,迎面在贺老爷和贺枝堂的引领下走来的贵客唬了一跳,皱眉道:“怎么让病人起来了?”
&ep;&ep;众人一呆。
&ep;&ep;太医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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