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罗云瑾面无表情地转过身。
&ep;&ep;……
&ep;&ep;贺家门前人烟如织,比肩继踵。
&ep;&ep;罗云瑾离开后,听到消息的本坊官员、街坊邻居、在京亲朋以及各种认识不认识的贵客纷纷备了礼物登门道喜,贺老爷和管家从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忙得晕头转向,好在宫人留下帮忙打理,才不至于失礼让人笑话。
&ep;&ep;杜岩送金兰回房,温声道:“殿下还病着,且先安心养病。奴等出宫时千岁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就怕扰着殿下养病。”
&ep;&ep;金兰表情麻木,心中腹诽,你们殿下关心的人又不是我。
&ep;&ep;剪春和其他丫鬟进了院子,个个脚步虚浮,一脸如在梦中的迷惑神情,簇拥着金兰进屋。
&ep;&ep;金兰看到剪春,眼圈微红,主仆俩心情沉重,交换了一个绝望的眼神。
&ep;&ep;杜岩挑了挑眉头,别人家要是出了个皇太子妃,那必定是人人喜气盈腮。泼天的富贵近在眼前,怎么贺家上上下下都是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三小姐这是被册封为皇太子妃了,又不是要去送死。
&ep;&ep;而且皇太子多喜欢太子妃呀,病成那样了还强撑着奔走于仁寿宫和乾清宫,只为了赶在郑贵妃插手之前定下婚事,东宫近侍从未见过皇太子对一个人这么上心。
&ep;&ep;杜岩不明白金兰为什么满面愁容,只当她年纪小害怕和家人分离。太子俊秀儒雅,暗暗爱慕他的女子不知凡几,等册封太子妃的消息传开,不知道有多少宫人会肝肠寸断。太子妃只和皇太子匆匆见了一面,等她和太子成了亲,自然会明白太子的好。
&ep;&ep;……
&ep;&ep;昨晚皇太子朱瑄在瑞仙堂见过嘉平帝以后,嘉平帝立刻派人去值房宣掌印太监钱兴,要钱兴代他拟册封旨。
&ep;&ep;东宫内官心中一紧:司礼监掌印太监钱兴是郑贵妃的人,文书房唯钱兴马首是瞻,钱兴知道这事,肯定会横加阻挠。
&ep;&ep;朱瑄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并不慌忙。
&ep;&ep;过了一会儿,宫人来报,钱兴下午接到一份密报,出宫去了。
&ep;&ep;嘉平帝不想让朱瑄等到第二天,闻言想了想,问宫人:“罗云瑾在不在值房?”
&ep;&ep;宫人回说在。
&ep;&ep;嘉平帝笑道:“他的字丰润劲秀,写得最好,让他拟旨罢。”
&ep;&ep;东宫内官心有所觉,看着朱瑄的目光满是敬畏。
&ep;&ep;本朝宦官制度成熟,外有文官集团,内有宦官机构,嘉平帝懒怠政务,经常十天半个月不上朝,国事全部交给亲信太监打理,形成了内阁与司礼监共理朝政的局面。朝堂有翰林院,有内阁,有首辅、次辅,内宫有相对应的文书房,司礼监,掌印太监和秉笔太监。其中掌印太监有“内相”之称,相当于内阁首辅,秉笔太监则类似于次辅。
&ep;&ep;掌印太监钱兴出自郑贵妃的昭德宫,深受嘉平帝信任,遍植党羽,权倾一时,司礼监在他的严密控制之下,六名秉笔太监有五名是他亲自提拔的,唯有罗云瑾是个例外。钱兴曾多次以金银财宝、美人珠玉拉拢罗云瑾,罗云瑾不为所动。
&ep;&ep;怎么就这么巧,今晚在值房值班的太监刚好是罗云瑾呢?除了他,其他人都是钱兴的心腹,只有他不会向郑贵妃告密!
&ep;&ep;这都是太子安排好的。
&ep;&ep;太子果然深谋远虑。
&ep;&ep;内官心中又是佩服又是疑惑:罗云瑾刚被太子打了一巴掌,难道一点都不记恨太子?
&ep;&ep;罗云瑾还真不恨太子,很快拟好了旨,他才华横溢,下笔不过一挥而就的事。
&ep;&ep;郑贵妃在宫中不得人心,加上朱瑄提前布置,没人敢去昭德宫报信。
&ep;&ep;翌日,杜岩请来太医为朱瑄看诊,朱瑄随意敷衍几句,让人送走太医,去仁寿宫拜见周太后。
&ep;&ep;周太后在春宴上被郑贵妃当众讽刺了几句,气得一夜没睡好,听宫人说朱瑄拜见,立刻宣他进去。
&ep;&ep;“你昨天怎么提前走了?我正要让你见见胡家小娘子。”
&ep;&ep;朱瑄给周太后请安,直接道:“皇祖母,父皇已经为我指定了正妃。”
&ep;&ep;周太后吃了一惊,脸色陡然一厉,“是谁?是不是宋宛?一定是那个妖货说了什么……”
&ep;&ep;朱瑄不置可否。
&ep;&ep;周太后越想越气,宫人忙在一旁劝解:“老娘娘想开些,别气坏了身子。”
&ep;&ep;“我能不气吗?他事事都听那个妖货摆布,家事国事,什么都听妖货的,他可是皇帝啊!江山社稷,民生国本,他都不要了!”
&ep;&ep;周太后大怒,宫人不敢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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