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王嬷嬷赶了白鹤出去回到内室时,柳嬷嬷正劝着锦瑟躺下睡上一会,锦瑟却摆手道:“今儿是老太太大寿,我怎能躺在屋中真不露面?也只你们知道我是真病了,外头人只会道我这做小辈的不懂事,不念恩。我这精神还好,嬷嬷且扶我起来,白芷去寻套喜庆点的衣裳。”
&ep;&ep;柳嬷嬷闻言便蹙了眉,欲再劝,王嬷嬷却已走了上来,冲柳嬷嬷道:“姑娘说的是,一会子我陪着姑娘到前头去,绕一圈便回来,想来不会累到,听兰便听姑娘的吧。”
&ep;&ep;方才锦瑟走后,王嬷嬷想了许多,一旦怀疑的种子发芽,以前许多被忽视的事情便会一一浮现,如今王嬷嬷虽是心疼锦瑟,但也恐因一时心疼反会累了锦瑟名声,又见锦瑟确实精神尚好,便如是道。
&ep;&ep;柳嬷嬷本便比王嬷嬷性情绵软良善,办事虽妥帖,可心思却没王嬷嬷灵泛,又因王嬷嬷是锦瑟的乳娘,故而在这院子中,王嬷嬷是要压上柳嬷嬷一头的,见锦瑟和王嬷嬷皆这般说,她便也只好点头,锦瑟却是扶着白芷的手站了起来,上前两步拉住柳嬷嬷的手,道:“我知道嬷嬷都是为我,可如今……却不是歇的时候。有乳娘陪着我,我又怎会累到,一会子回来我还想用碟嬷嬷做的麦冬杏仁糕呢。”
&ep;&ep;柳嬷嬷闻言便笑了起来,眉眼间满是慈祥舒心的笑褶,连声道:“老奴蠢笨,只这做糕点的手艺还使得,老奴这便去给姑娘做。”
&ep;&ep;锦瑟眼见柳嬷嬷出去,这才令白芷扶着在梳妆台前坐了,却是撒娇地瞧向王嬷嬷,道:“自打白芷出了师,乳娘许久都未给微微梳过发了呢,乳娘梳发总喜欢先给微微按压头皮,说是这样能叫微微的头发变得又黑又亮,乳娘的手暖暖的,像风一样柔软,微微想念乳娘的大手了呢。”
&ep;&ep;微微却是锦瑟的乳名,自小便只有故去的老太爷,老夫人,老爷和夫人这般唤过,王嬷嬷是锦瑟的乳娘,锦瑟尚在襁褓时也曾如此唤过她,后来因尊卑有别便再未道过,自锦瑟祖父过世,锦瑟这乳名更似冰封了般,再无人提及。如今听锦瑟以乳名自称,又被锦瑟滴水般的眸子瞧着,王嬷嬷只觉一颗心都化了,当即便笑着上前道:“乳娘这便给姑娘梳个最好看的回心髻。”
&ep;&ep;锦瑟笑着将头靠近王嬷嬷怀中,任由她用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却是望着铜镜中王嬷嬷含笑的面容轻声却恳切地道:“乳娘,微微身边就只有你们几个了,你们都要好好陪着我,都要好好的,好好的才行!”
&ep;&ep;锦瑟连声说了几个好好的,目光中升满了依恋和感激,请求和坚持,王嬷嬷瞧的心头一痛,眼眶就有些发红,点头道:“姑娘且放心,老奴都明白。”
&ep;&ep;两人正说着,却听外头传来喧嚣声,王嬷嬷眉头拧住,尚未来得及出口询问,柳嬷嬷已一脸欣喜地进来,道:“姑娘,武安侯世子听说姑娘病了,亲自瞧姑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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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二十一章
&ep;&ep;锦瑟闻言笑容微微收敛,明亮的眸子依旧盛着盈盈笑意,眸底一层寒冰却将那双眸子映的更加清亮璀璨。
&ep;&ep;柳嬷嬷瞧锦瑟不言语,又实难从她神情中瞧出端倪,只觉姑娘笑的令人炫目,可竟是叫人觉不出半点高兴来。她心下忐忑,便又去看王嬷嬷,王嬷嬷却也微笑了起来,满含欣喜地道:“世子和姑娘一起长大,情分是不比寻常呢。”
&ep;&ep;锦瑟闻言笑得越发温婉,情分这东西重在一个情字上,从来都是有情的时候才存在,而情却是这世上最易生变的事情。前世谢少文是对她有情,可不到三年时间,这情便被消磨殆尽,纵有姚锦玉百般迫害,却难掩他谢少文本便是寡情薄义之人的事实。
&ep;&ep;谢少文以爱为名,欺她骗她,为私欲而霸占她,毁她一生,后求而不得,依旧以爱为名,怨她恨她,负她伤她,这种男人本便比那至始至终都无情无爱的冷酷之人更是卑鄙无耻,可恨可憎。
&ep;&ep;只王嬷嬷和柳嬷嬷的心思锦瑟却也知晓,一来谢少文是母亲给她定的亲事,再来谢少文仪表不凡,身世高贵,难得的是文武兼修,在外人看来着实是难得的青年才俊,配她姚锦瑟这个破落户,实是太委屈了。自祖父过世,她带着弟弟在江州住下,头一年里武安侯府还常常使人自京城过来走动,对她多有关心,可随后两年却显得淡了,只逢年过节,她依礼送了节礼进京,侯府那边才按例回些,送过来的回礼也皆毫无特别,一瞧便是管家随意置办的。
&ep;&ep;而那年她随致仕的祖父南下,谢少文亲送到江口,依依惜别之情尚在眼前,她刚到江州,谢少文的书信更是逢月必至,连带的还总送些孤本和新巧的小玩意。只近两年却是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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