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是我叔叔。”杨思蕴趾高气昂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ep;&ep;原来是他啊。姜芸失控的心跳稳下一半。那个人在社交圈里不算什么重要人物,但爸爸勒令她一定要记得每一个人包括主人家用人的名字和背景,所以留有印象。
&ep;&ep;如果是那个人,出席的必定不是什么核心聚会,能够知晓的消息也有限。
&ep;&ep;但另一半的心,还不能完全放下来。她看了杨思蕴一眼,漂亮、自信、尖锐,像一支带刺的玫瑰,发散着玫红色的艳丽。
&ep;&ep;她叔叔得以参加圈子里的聚会,那她家境想必也不错。肯定算不得顶好,但比之大部分强得多。
&ep;&ep;也难怪,这种中上阶层出身的女孩,才会这样明媚,大胆,自我,无所顾忌,肆意地散发着正义为名的攻击性。跟姜芷一样。
&ep;&ep;姜芸面容温顿,胸口以下,却难以自制地涌起一阵寒凉的怨意,致使胃部翻卷。
&ep;&ep;你他妈知道个屁!她真想这样一口啐在杨思蕴脸上。杨思蕴自以为是的话语和指点江山的态度像一个引子,打开了她心里某个开关。幽暗的东西接连释放。
&ep;&ep;你只不过认识蒋慕,同时捕风捉影地知道一些我的事,就敢大放厥词,让我们分手?
&ep;&ep;你经历过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自诩光明正大的一方?仗义插手,颐指气使?傻逼!
&ep;&ep;白长这么大,连“识数”两个字都不知道该怎么写吗?那还不如去死!
&ep;&ep;她抬起头,温和地对杨思蕴笑笑:“思蕴,谢谢你的肺腑之言,我……”她悠悠一叹,“我会反省的。”
&ep;&ep;杨思蕴哼笑一声,挺直了肩背,昂着高傲的头走出去。
&ep;&ep;姜芸望着她离开的方向,出着神。
&ep;&ep;刚才想到哪儿了?哦,杨思蕴这种女孩——托姜芷的福,她虽不是完全了解,但大致能够判断。这种女孩,一旦脑子里形成某种观点,一定会倔强地坚持到底,谁也别想改变她的想法。
&ep;&ep;她存在感十足,且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ep;&ep;她认为两个人不合适,就会明里暗里地给当事人、周围的人洗脑,潜移默化地弄得人家走不下去,分手了,再得意地盖棺定论:看吧,我早说他们不合适!
&ep;&ep;姜芸突然惊醒,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负面了,人家也不一定那么偏狭。
&ep;&ep;然而,回想到刚才杨思蕴那么轻巧地让她跟蒋慕分手那一幕,她就放不下心里磅礴的恶意——我没惹你,你凭什么置喙我最珍惜的东西?
&ep;&ep;况且,杨思蕴那儿,貌似有很多关于她的负面素材可以发挥。
&ep;&ep;得在暴雷之前解决问题……姜芸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用力得发白。
&ep;&ep;蒋慕用手肘撞击门板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智,姜芸条件反射地弯了弯眼睛。
&ep;&ep;“吃饭了。”蒋慕被她傻傻的样子逗笑。把用菜板充当餐盘放在床头,上面除了粥,还有腌黄瓜和各种小咸菜。
&ep;&ep;姜芸看着这阵势莞尔:“好丰盛的咸菜盛宴啊!就是一点肉都没有。”
&ep;&ep;蒋慕挑眉:“你给我把病养好了再幻想其他好吃的。”
&ep;&ep;姜芸仰着头看他,软软央求:“小感冒嘛,早就没事了!对吃的我倒没意见,能不能让我换客厅坐坐呀,闷死了!”
&ep;&ep;“行吧。”蒋慕无奈,重新端起他的咸菜盛宴,挽着姜芸走出了卧室。
&ep;&ep;杨思蕴和沉三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叫什么外卖,激烈得四肢纠缠,差点打起来。当然,是杨思蕴单方面地施暴。
&ep;&ep;“吃一顿麻辣烫委屈你了?”
&ep;&ep;沉三苦笑:“问题是我不想吃啊!”
&ep;&ep;“我想吃啊!”
&ep;&ep;“那你点呗!”
&ep;&ep;“我还要吃披萨炸鸡和咖喱饭呢!”
&ep;&ep;姜芸坐在一边吃自己的小白粥,一勺一勺安之若素。沉三有些过意不去,给杨思蕴使眼色:“随便吃点吧。”
&ep;&ep;生病的人在一旁,怎么好意思在人家面前吃得五花八门。
&ep;&ep;“凭什么随便啊?”杨思蕴眉头一拧,“不管,反正我都要点,你爱吃不吃!”
&ep;&ep;沉三没辙了,问蒋慕:“蒋哥,你吃什么?”
&ep;&ep;蒋慕站在厨房烧水,没好气地说:“喝粥!”
&ep;&ep;三家外卖的配送电话都响过一遍,杨思蕴却不慌不忙地打完了手里这局游戏才站起来:“蒋慕,送外卖说的那个配送点在哪儿啊,你带个路呗!”
&ep;&ep;蒋慕不耐烦地说:“自己出去找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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