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话到这儿便停了,小陶氏知道眼色,不待老太太开口就寻了由头告退出去,屋里便只留他三人说话。沈浩初方将马迟迟之事一五一十回给老太太,言语之间又将发现此事的功劳都归给了秦婠,待老太太听完所有,不由指着他又气又笑,一时想起自己无缘无故把他给鞭笞一顿,心里又疼,半晌说不出话来。
&ep;&ep;“都是孙儿媳妇不好,没将事情弄清楚就来惊扰老太太,还害得老太太误会了侯爷,请老太太责罚秦婠。”秦婠知道老太太拉不下脸,又承了刚才沈浩初一番夸奖,便将错揽到身上,做起二人的和事佬来。
&ep;&ep;岂料还没跪下,秦婠就被老太太拉到身边一把搂住,只听她苍老的声音带着难得的慈爱说道:“好孩子,你真以为我年纪大了就老眼昏花不明事理?这事你只有委屈的份,哪有错的份?事情办到这个份上,已经是难为你了,快别说这样的话,便是有错,也只在这混世霸王身上!”
&ep;&ep;老太太说着话佯怒地指着沈浩初,沈浩初笑着应下:“是,都是孙儿的错,气坏了祖母,委屈了……娘子,请祖母与娘子恕罪。”说着他还真的抱拳向两人认错。
&ep;&ep;秦婠从没听他叫过自己“娘子”,有些怔住,老太太就更是惊讶了:“你这魔王今日吃错药了?居然知道认错?”话音未落她又将秦婠朝他推去,只道:“我倒没事,难为你媳妇,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才刚嫁过来就要应对你从前的混账事,你啊……也多亏娶了这么个媳妇,还不好生待着,若叫我知道你再委屈她,小心祖宗传下来的那根乌金鞭!”
&ep;&ep;秦婠眼见要被老太太推到沈浩初怀里,忙装羞抱着老太太的手臂往她身边一缩,此举惹得老太太一阵爱怜——她为人太过严厉,儿孙少有亲近的,邱清露与她虽亲,不过是个干练精明的人,失之娇憨,倒是这刚嫁来的秦婠竟不怕她,讨喜又贴心,她这铁石心肠的人也不由多给了几分怜爱。
&ep;&ep;沈浩初见状只道:“不敢,不敢再惹祖母与娘子生气。”
&ep;&ep;这回再唤“娘子”,他顺口多了。
&ep;&ep;笑过一阵,他又说起另一事来:“祖母,孙儿想过了,此前因守孝之故已经耽误了三年时间,现如今孙儿年纪也不小,是该谋个差使为自己,为侯府的将来打算打算。”
&ep;&ep;“哦?”老太太一听这话立刻收起笑正色看他,“你有何打算,说来听听?”
&ep;&ep;秦婠也已坐直身体,见老太太似乎腰背不适,便体贴地拿到迎枕塞在她背后,叫她坐得舒服点。
&ep;&ep;“孙儿……想进大理寺。”沈浩初说话间向秦婠递了眼神。
&ep;&ep;秦婠忙接话:“祖母,大理寺掌刑狱讼案,寺卿位九卿之列,在其间任职虽不似其他官员那么大权在手,却也前途无量,往后既可升迁刑部,又可掌一方之政,再加上我父亲在大理寺多年,侯爷初涉官场,也需人指点一二……”
&ep;&ep;按事前说好的,秦婠要帮沈浩初说服老太太同意这样。
&ep;&ep;“你们不必劝了。”老太太却摆手打断秦婠。
&ep;&ep;沈浩初与秦婠心里均“咯噔”一沉。
&ep;&ep;“你夫妻二人一唱一和,想说什么我都明白。”老太太松懈下来,倚到迎枕上,缓道,“其实……我同意你二人这桩婚事,有一半的原因,也是希望浩初能往这方面发展,不要再武刀弄枪每日胡闹。如今太平盛世,武道不易出头,而当年天子以仁德安民,以律法治国,尤重国律,他特别赏识大理寺少卿卓北安卓大人,此人少年成名,为兆京三子之首,眼光胸襟都非同一般,我听宫里的消息,皇上有意将他升为大理寺卿,掌一国之律,只碍于他的身体……年纪轻轻已有九卿之才,前途不可限量,你若能进大理寺,跟着他学习,他日必有你的造化。”
&ep;&ep;二人万没料到老太太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尤其是沈浩初,听着别人当面夸自己已不自在极了,倒是秦婠在最初的惊讶过后,不断附和着老太太的话拼命点头,只差没把头点断。
&ep;&ep;沈浩初知道自己在世人眼中有些能耐,却没想到评价这么高,听着不禁面红耳赤,可看到秦婠那崇拜的目光时却又无比愉快——
&ep;&ep;小丫头真的非常崇拜她的北安叔叔啊。
&ep;&ep;不知道若是遇上了,会是怎样的情景?
&ep;&ep;————
&ep;&ep;从老太太那里出来,两人又得了一堆赏,给沈浩初的补品,给秦婠的布匹首饰,都是顶好的。办妥了一件事,秦婠与沈浩初心情都好,天已入秋,阳光已凉,两人便沿着莲池缓步而行。
&ep;&ep;“秦婠,你是不是……特别崇拜卓北安?”时光太寂静,沈浩初忍不住问她。
&ep;&ep;秦婠横她一眼,道:“那是自然,北安叔叔是我心里最厉害的人。”
&ep;&ep;“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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