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闭在牙关后、压在舌面下的话一从郁结的胸腔中挤出,方知悠便得了解脱般的畅快,掩在母女情深外表下的隐恨破土见日,久已生根的茎上歪歪斜斜地绽出最病态阴魅的果,她不禁然快要笑出来,于是她嫌这还不够,押着知远便要说出更恶劣的话,
&ep;&ep;“那你怎么不告诉妈,我们是怎么开始的。”
&ep;&ep;方知远诧异地感受到姐姐激情般的疯狂已然结束,取而代之的却是更为险恶的自贱自弃,可看着颓丧坐在地面上双眼失焦的母亲,他想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说出任何话语。
&ep;&ep;可方知悠不管,她知道知远开不了口,却享受撕开血痂的痛苦似的敛住了泪痕,晃着知远的手,向着母亲无神的面庞轻巧地吐露心底的恶,
&ep;&ep;“妈,高二那年你和舅舅去海边,是我强奸的知远”,她以为母亲会发疯地大喊大叫,跑过来扇她的脸或是嘶吼着质问他们的,“在你不回家的晚上,我们干了很多瞒着你的事呢”,可她没有,“大学你非要知远上T大,正方便我们在外面同居做了事实夫妻”,她只是失神地坐着,像是听不到一般。
&ep;&ep;方知悠泄了气,说不好是因为成功报复了母亲,还是因为她发觉到最后自己只是在折磨自己,于是她最终抛弃了更恶劣的可能,只轻轻地说了句,
&ep;&ep;“妈,我和你一样呢。”
&ep;&ep;余丽萍如梦初醒般坠下泪来,她悲剧般的命运其实早有预兆,从她被女儿撞见偷情的那一刻,她就埋下了祸根。现在女儿说,她和她一样。
&ep;&ep;她绝望地看向自己的一双儿女,知道女儿在暗示的丑事,她不懂怎么就会招致这样的恶果,却问不出任何语句,她怎么能用这种方式报复她,他又怎么能这样对她。
&ep;&ep;造孽啊这是,余丽萍看见两人紧握的手,知道儿子也是动了念,这就是他给她的反抗吗。可是,可是,女儿还有男朋友呢。
&ep;&ep;余丽萍抓住救命稻草般喊出声,“那你男朋友呢,你还有男朋友呢,人家小温想跟你结婚的,他妈妈跟我说过的!”
&ep;&ep;方知远看着姐姐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情绪般无力地吐出字句,
&ep;&ep;“妈,我不是他想要的处女,我的第一次给了知远啊。”
&ep;&ep;余丽萍再不能忍受下去了,她无力地嘟囔着,造孽啊造孽啊,想要把女儿绝情的宣告挤出脑海,却抵挡不住那咒语般的“妈,我和你一样呢”。
&ep;&ep;她倾身爬在地上,哀求着,“悠悠,你原谅妈好不好……知远,妈就当不知道,你们就让这事过去行不行,妈以后再也不管你任何事。”
&ep;&ep;方知远想自己从未有一刻像这样坚定,但他也知道,如果这时他松开,他将再不能牵上姐姐的手。
&ep;&ep;于是他带了赴死的勇气,“妈,我是真的爱姐姐……从小到大,我从来都不敢不听你的,可是这一次,你就把姐姐给我吧。”
&ep;&ep;这是方知悠第一次明确地听弟弟说出爱这样的字眼。
&ep;&ep;尽管是在现在这种混乱芜杂的情境下。
&ep;&ep;对于他们这样的关系来说,是不存在纯情这一阶段的。
&ep;&ep;没经历过仅仅是站在身边就心跳加速。
&ep;&ep;没体验过小心翼翼探出又收回的视线。
&ep;&ep;没领会过从牵手到拥抱到接吻的程序。
&ep;&ep;所有的动心动念、顺理成章,他们都没有。
&ep;&ep;他们有的,
&ep;&ep;只是天长日久的陪伴里攒出的那一份理解和惦念,
&ep;&ep;以及一个个错误饲育出的别样的心思。
&ep;&ep;现在她听见他说,他爱她。
&ep;&ep;她想矫情地惩罚他时隔久远的告白,可她对他的爱哪有过时不候的道理呢。
&ep;&ep;良辰易逝,盛宴难再,人心却总是能泡发在蜜意中的。稍戳一戳,还是能戳出散漫的爱意来,于是她更紧地回握住知远的手,告诉他,她还是一直地爱着他。
&ep;&ep;余丽萍为这不合时宜的浓情蜜意感到无力,想要挣扎地找回做母亲的威严,“你爱她,你把她拉到这样的关系里,见不得光,人人唾弃,让谁知道都要戳破你们的脊梁骨的。”
&ep;&ep;她顿了顿,咬牙般下了决心,挤出后面的话,“你们这是…乱伦,你单位的政审要是知道这事,你姐读研老师和同学要是知道了,我看你还能不能再跟他们说这是爱!”
&ep;&ep;余丽萍知道自己动摇不了女儿,她一向主意正,但是儿子,儿子是听话的,一通话说下来,她果然看到他面露难色。
&ep;&ep;“知远,妈求求你,你得为以后考虑,你们怎么在一起生活,以后怎么见家人朋友,住到一起让人发现你们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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