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微微眯起细长的双目,上下仔细的观察着正在打坯的周致,过了良久才道,“三少爷,刚才本道看过了,这小子生的相貌和体格倒是不差,心机也是有的。
只不过他天生是一条贱命,此生能在田间做一农人已是他最大的福分,若是稍稍行差半步,落个为奴为婢的下场也未可知。”
陈文举闻听,顿感大爽,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仙师妙算,慧眼识人。”
说完了,便用一双骷髅眼睛朝周致鄙夷的看着。
他们说话,周致听的很清楚。不禁抬头细看那道人,道人生的面色白净,鼻直口方,还留有一缕胡须,一副道貌岸然。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周致这样一想,索性淡然一笑,并不说话。
陈文举这时候心情更是大好,说道,“周家崽子,刚才仙师说话你都听到了吧。你就是个泥腿子,当一辈子的庄稼人就是你的命。不要做那非分之想了。”
说到了这里,他突然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厮狗旺儿,陈文举微笑着说道,“周家小子,刚才仙师已给你看过了根骨,唉!本少爷也是个善良的人,知你早晚要沦落到为奴为婢的下场,甚是可怜你呐!
不若这样,说起来你也识得一些字,本少爷也很喜欢你。你现在就跪在地上给本少爷磕个头,然后本少爷就收了你做书童吧!
你知道,我陈家家大业大,书童的日子过的也很不错。来吧,我那可怜的周家崽子!”
他说完,便做好了要承受周致一跪的架势。
说起来在陈家给陈文举做书童,对贫苦农人来说倒也真的不错。最少穿着不会太差了,因为要伴着陈文举出门,书童太差了,那对陈文举颜面也是不好呀。
在陈文举想来,周致是有可能答应的。因为毕竟周家的日子穷苦不堪,没有一点儿希望和未来。陈文举想到,只要是收下了周致做书童,再好好整治修理周致,那还不是信手拈来,由着自己的性子吗?
没等周致说话,陈文举身边的小厮狗旺儿就急急的跪在了陈文举前面,哭丧着一张脸,哽咽的说道,“三少爷,小的做事从来不拖拉,勤快的紧呐,三少爷如何就嫌弃了小的,不要小的了呀?”
狗旺儿本是一个魁梧的汉子,这样跪在陈文举跟前,倒真是显的有些可怜。
陈文举呵呵的一笑,并不理会狗旺儿,继续对周致说道,“周家崽子,看到了吗?做书童太舒服了,这狗旺儿都极其舍不得呐!”
给陈文举做书童,周致想都没想过。在他眼里陈文举这样的人就是地道的纨绔,恶心他还来不及呢,还去做他的书童?
况且周致早已有了志向,要参加科举,考取功名。
所以在周致看来,陈文举这样说,完是在羞辱自己,完是想找回那日丢失的颜面。
既然陈文举是自己送上门来找抽了,周致索性也就不再客气了。
周致目光一冷,说道,“陈三少爷说的是,我就是个穷命,不过你这书童我倒很不稀罕,我只想慢慢读书。想来我读书和你也无关吧?难道陈三少爷这么快就忘了那日你我打赌之事?”
周致这分明是在提醒陈文举,那日田间打赌丢丑就是因为读书的事引起,陈文举管事太多了。
田间打赌丢丑,一直是陈文举的伤疤,陈文举顿时脸色一红,本想今日好好戏谑一通周致,不成想周致旧事重提,只是这一句话就让陈文举尴尬不已。
他肚子里顿时就憋了好大的一团火,不知如何发泄,暗暗咬牙,有机会一定要让周致好看,收拾了周家。让周致彻底沦为奴婢。
肚子的火终究是要发出来的,低头恰恰看见小厮狗旺儿正因周致不做陈文举的书童,他狗旺儿保住了位置,而面露一丝喜色,不由得更是恼火,抬起一脚朝狗旺儿踹去,骂道,“你他奶奶的还跪在地上作甚,给本少爷起来!”
狗旺儿仰面摔倒,却十分利落的爬起来,微微扫了一眼周致,那眼里分明含有些许感激。而后谄媚着一张脸,低声下气的朝陈文举说道,“小的知道少爷有气,少爷有气便撒,小的还能承受的住,少爷不妨再踹小的几脚撒撒气吧!
少爷,那周家小子虽说识得几个字,但脾气太差,哪里比的了小的温顺体贴呀!”
看着狗旺儿一副奴才相,听着他的一番谄媚言语,周致故意朝陈文举呵呵的笑了几声,一副只担心陈文举不被气死的模样。
那道人眼见陈文举被一个穷家小子逼迫的有些词穷,阴鸷的目光朝周致轻轻一扫,便沉声说道,“呵呵!周家小子是吗?说来你和陈三少爷说话和本道无关,但本道看你甚是张狂,本道便与你说教一二。
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人有高下之分,亦有贵贱之别。所谓命里只有三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
你生在穷家,天生贱命,整日里应好好劳作,安于天命,或许可有个稍好的归宿。可你却要读什么书,做痴想妄想的春秋大梦,你这无疑是在自寻死路呐!你也不看看你家祖坟可冒出青烟吗?
本道既给你看过,便替你消灾。陈三少爷是富贵之命,你是贱命,你做了陈三少爷的书童,恰好让陈三少爷的富贵命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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