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致脑海中立时想到了陈文举。
那日在田间打赌赢了陈文举,并让陈文举给自己家犁地种麦,得罪了陈家,早已料到陈家会报复。可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快,这陈家的胆子也是够大,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来自己家中放火,难道他们眼里真的没有了王法吗?
一手提着包裹和纸张,一手抱着木匣,周致飞跑进院,直奔灶屋。越是临近灶屋周致心里越是纳闷,不对呀?真若是失火的话,家里早应该乱糟糟的才对,老爹动弹不得,可是娘亲和姐姐还有小弟早就应该救火了呀。可是此时灶屋中却很平静,不像是失火的样子。
跑到灶屋门口,听到了姐姐不停的咳嗽声。
在烟雾中周致终于看清楚了,哪里是什么失火?分明是姐姐蹲在灶膛前正烧火做饭。
今日因下雨,柴房漏水,烧饭的柴都是湿的,冒出来的烟气就特别大。再加上今日气压低,那冒出来的烟气不能从烟囱里冒出去,却部从灶膛里冒出来了,小小灶屋中便烟气腾腾,好像失火一样了。
虚惊一场!
周致钻进烟雾走进卧房,将手里的东西部放好,而后又从怀里掏出《大学》和《论语》两册书,将它们压在炕下妥善保管起来,这才又回到灶屋。
烟雾中的姐姐仍然蹲在灶前,一手拿着一把蒲扇扇着灶膛口,想把那烟气扇进去,可她越是这样扇风,烟气越是四溢。娘亲此时在里屋伺候着爹爹,想来里屋也满是烟气了。老爹周铁被呛得不住咳嗽,不时还要瓮声瓮气的骂上两声,“小云,你烧个火都不会好好烧吗?想呛死你爹呀。”
姐姐并不作理会,只是扇风更加卖力了。
周致走近姐姐,姐姐的脸上被烟气熏的乌黑,一双好看的大眼被烟气呛得不停流泪,模样很是狼狈。她见周致过来,尴尬的朝周致苦笑道,“唉!小致,这饭真的不好做了。”
“姐姐你暂歇一下,让小致来吧!”周致心疼姐姐,并不征得姐姐同意,便一手拉起姐姐,他旋即蹲在灶前。
姐姐都被呛成那样了,还在坚持烧火做饭,他心里何忍?姐姐周绿云为这个家操劳可是够多了。家里的家务,自己能分担一些还是要分担一些。
先是用烧火棍在灶膛里慢慢搅动几下,用蒲扇猛扇一阵,让柴充分燃烧,而后再慢慢少量加柴,烟气就慢慢减少了一些。但灶屋的烟气还是不小,一时呛的周致也是涕泪不止。
“还是风力不够大啊!”周致暗暗道。
后世做饭自然不用烧柴了,可现在是大明时期,不用柴烧火做饭能用什么?煤气和电吗?显然不切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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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中饭做的很简单,黄米南瓜糊糊。反正周家做饭每一顿都不会离开南瓜啊。
在夏季的时候,周致家的房前屋后到处都种满了南瓜。种植南瓜,以南瓜为食,是那时候北方农家的主要特点。南瓜这东西生命力特别旺盛,产量还很高,还非常易于保存。现在周致家的柴房里,柴放的很少,这南瓜倒是差不多把柴房塞满了。
周致家做的这黄米南瓜糊糊自然是南瓜放得多,黄米放的少。吃起来还有些甜味,但天天吃,顿顿吃,谁能受得了啊?没办法,这就是大明北方贫苦农家的生活。
做一顿饭下来,周致也呛得涕泪交流。站在院里狠狠的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而后用冷水好好洗了脸。
“姐姐,昨日那大雁拔下的羽毛还有没有?”周致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问道。
“有啊,昨日的雁毛还没来及扔出去,就堆在柴房了。怎么了?小致,你问那个作甚?”姐姐周绿云在院外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此时终于缓过劲来,不解的问。
“嗯!我想试试看!”周致漫不经心的回道。
这时候灶屋里的烟气总算散去。
周致和姐姐周绿云进了灶屋,娘亲已盛好了碗,先是给老爹周铁端进去一大碗,而后三人坐在低矮饭桌前。
娘亲周何氏的眉头微蹙,道,“小成这孩子跑哪儿去了?都中饭了也不知回家。”
小弟周少成毕竟还是孩子,每日都要出去玩耍一通的。今日下雨,周何氏拦了几次还是没拦住,被他甩开终于还是溜了。
周何氏的话音刚落,小弟周少成弱小的身影便出现在院中。只见他一身泥浆,不时的还用袖子抹一把眼睛,显然是刚刚哭过。
迈着两条小短腿,周少成怯弱的闪进屋来。
娘亲周何氏疼爱孩子,急忙问道,“小成,如何哭了,有谁欺负你了吗?”
周少成抽泣着小声道,“今日我和王胖墩在街上玩耍,那王胖墩说我偷了他家的鸡来吃,我说没有,他便将我摔倒在了泥地里还打了我几拳头。”
王胖墩便是邻人李婶儿家的幼子,他和周少成同龄。不过这王胖墩却遗传了他娘李婶儿的肥胖基因,长的很是肥胖,个头也要比周少成高出不少。
农家孩子在一起玩耍,少不了会一会儿打架一会儿好的。不过这王胖墩也是,在周致的记忆中好像他打哭小弟周少成好几次了。
娘亲拉住小弟周少成的小手,一边用袖口轻轻为他擦拭眼泪,一边安慰道,“小成,日后莫要和那王胖墩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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