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东边的槅窗开了半扇,她捧着手炉踩着小矮橔站在窗口,前面正临了一汪湖,水面结了冰,也不知冰层够不够厚。
&ep;&ep;外面门帘子一挑,白氏正端了碗燕窝粥进来,一眼瞧见立在窗边的萧央,连忙将她抱到罗汉榻上来,“小祖宗诶,您这身子才见好,这会儿又吹了风,晚上睡觉时又要头疼了!”说完又冲着门外骂抱石和淡秋,“两个死丫头又不知跑哪儿玩去了,看着姑娘也敢不尽心!”
&ep;&ep;萧央还是记不起自己是谁,但却很清晰的感觉自己并不是六姑娘。但每当她照镜子时,这个才八岁的小姑娘稚气未脱的小脸,却与记忆中她自己幼时的样子没有分别,连左眉尾处那一枚小小的红痣也分毫不差。
&ep;&ep;她自己也觉得糊涂,想好生的捋一捋,但想多了便要头疼,只好先放着。
&ep;&ep;白氏托着盛了燕窝粥的小银铛,慢慢喂她,“姑娘今年都八岁了,可是瞧着比六岁的孩子还要瘦弱些,先前是病着的缘故,如今可是好了,得多吃些,吃得白白胖胖跟年画娃娃似的才行。”
&ep;&ep;萧央咽下一口粥,问:“四公主被放回去了?”
&ep;&ep;她清醒了好几日了,也大概知道些这几日的事情,前两日十皇子登基,年号昭和,先皇后晋位太后,因新帝年幼,众臣拥戴重渊为摄政王。昨日早朝时,新帝哭哭啼啼要摄政王放了他的哥哥姐姐们,当时摄政王脸色极为难看,早朝散后,太后还亲自去跟摄政王请罪。
&ep;&ep;“可不放回去了!”白氏又舀了勺粥,“陛下虽小,但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哭求摄政王,摄政王再权势滔天,可这天下毕竟还是姓陈呢!摄政王便命人将四公主放回去了,说是四公主温良恭俭,便让还回原来的住处住着。”
&ep;&ep;四公主的母妃是刘美人,当日在水阁中,昏过去的那几个妃嫔中就有她一个,给先帝殉葬时,她是头一批里头的。
&ep;&ep;那么多的皇子公主都没放,便只放了四公主一个……四公主今年十四岁了,虽说小些,却可以出阁,看来重渊要先集中兵力对付南越王,辽东王那边儿还是要先稳着……
&ep;&ep;到了第四日午后,天上仍飘落着细碎的小雪,萧家大老爷、二老爷和三老爷才终于回府了。
&ep;&ep;三人惧是一脸疲倦,心力交瘁。
&ep;&ep;萧央自清醒以来还是头一次见她的父亲,大老爷萧玠今年三十五岁,正值壮年,高大清俊,沉稳持重。给萧老夫人请了安,萧玠倒还稳得住,三老爷却是上前两步抱着萧老夫人的膝头忍不住落泪,二老爷倒是也想哭一场,不过没敢造次,挨着萧玠坐下了。
&ep;&ep;萧玠看了眼坐在萧老夫人身边的萧央,坐在软榻上,两只小腿悠悠荡荡,手里还抓着一块红豆沙馅的糯米糕,他眉头微蹙,却没说什么。
&ep;&ep;萧央今日中午被萧老夫人留在屋里吃点心,才恰巧赶上他们回府。
&ep;&ep;萧老夫人连忙命人去各房通禀。也顾不得仍下着雪,二夫人和三夫人匆匆带着孩子们一起赶过来。
&ep;&ep;三夫人见着三老爷,也不顾众人在场,便抓着三老爷的袖子,拿帕子抹泪。三夫人所出的五姑娘萧宁也哭着牵住三老爷不放。
&ep;&ep;二夫人看上去有些清瘦,对比着三夫人虽然满脸泪水却难掩养的极好的面容,二夫人都可以称得上憔悴了,想来二房的事务很是不省心。
&ep;&ep;她与二老爷感情不大好,但如今经历了生死之后倒也觉得难能可贵,只不过二房最得宠的叶姨娘竟不顾二夫人的吩咐,也跟着过来了。叶姨娘是贵妾,生得清丽婉约,拉过自己生的两个儿子,上前哽咽着唤了一声“老爷!”
&ep;&ep;二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便淡了下来。
&ep;&ep;还是萧老夫人喝了一声,对二夫人沉声道:“你房里的事我向来不爱插手,由着你自己去管,如今可好,竟管得妾室如此不知规矩!”
&ep;&ep;二夫人低下头红了眼圈。
&ep;&ep;二老爷方才正要柔声安慰轻啜的叶姨娘,顿时觉得像凌空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ep;&ep;不等他让叶姨娘下去,就听萧老夫人又对房妈妈道:“你去叫两个婆子来,将叶姨娘带下去,从今日起,叶姨娘便在房里学规矩,什么时候学好了,再出来!”
&ep;&ep;叶姨娘连解释的功夫都没有,就被两个粗使婆子连拖带拽的扶了下去。二老爷嗫嚅道:“都是儿子管教无方。”
&ep;&ep;萧老夫人也不爱插手二房的事,目光巡了一圈,没见着大夫人。又过了半晌,门外才有一个丫头神色难堪的进来禀报,“大夫人说前日染了风寒,怕将病气过给哥儿姐儿,便先不过来了。”
&ep;&ep;萧老夫人脸色顿时便有些不好,对贴身大丫头菊影道:“你一会儿亲自去瞧瞧大夫人,怎么就突然病成了这样?连自己夫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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