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而经过这一路的颠沛,步长悠已渐渐从裴炎的死中缓了过来。
&ep;&ep;裴炎是怎么死的已经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死了,重要的是她通过他的死明白了一些事情。
&ep;&ep;或许是相城杀的,或许不是,可也没那么重要了。
&ep;&ep;或许她早该明白,他那样对她,不是偶然一次。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她不该对他抱有期待。
&ep;&ep;人心瞬息万变,谁都靠不住,还是得靠自己。
&ep;&ep;不过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她越想逃,就越要装作不想逃。
&ep;&ep;到了弗告城后,步长悠日常也不过看书、作画,与看着她的那些当地的婆子们闲聊。
&ep;&ep;婆子们拖家带口,羁绊比较多,也最容易攻破。
&ep;&ep;她很快选定了对象,接下去就是弄钱贿赂她们了。
&ep;&ep;步长悠说初来乍到,想在弗告城转悠一下。霍都不能真的禁止她外出,那就真是囚禁了,这事没严峻到那地步,于是就给她买了一顶帷帽,带着出去了。
&ep;&ep;虽然步长悠一直都很安分,可霍都还是盯得很紧,跟着的侍女也盯得很紧,生怕她跑了似的。
&ep;&ep;步长悠边逛边看,看到有感兴趣的就停下来瞧一瞧,不过并不买,因为没钱,她也不跟霍都张口。他本来防自己就跟防贼似的,要是让他买东西,估计又要加重他的戒心。
&ep;&ep;不过不吭声比吭声效果好,但凡步长悠有兴趣的,霍都问都不问,就跟着买了下来。
&ep;&ep;霍都觉得她能出来的机会不会很多,买些东西回去解解闷,也省得没事乱折腾。
&ep;&ep;后来还在路边看到一间画斋,步长悠就直接进去了。
&ep;&ep;画斋里倒没什么绝世名作,不过也有几幅好画。
&ep;&ep;画斋老板说这几幅画是一个士子托放在他这里的,也不贵,三幅画打包价才一百二十两,倘若他们喜欢,一百两就可以带走。
&ep;&ep;霍都知道她是此道中人,见她喜欢,二话不说就买了下来。
&ep;&ep;步长悠显得很高兴,谢了他几谢。
&ep;&ep;霍都见她是真的开心,心情跟着松快了不少。
&ep;&ep;虽然他提前跟相城打过招呼,人磕了碰了,概不负责,但那是丑话说前头,他肯定还是希望原物奉还的。
&ep;&ep;回去后,步长悠将画铺开,一幅得了宝贝的样子,叫侍女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共同赏画。
&ep;&ep;从鄢国带来的冰壶和秋月侍候过霍都笔墨,还懂点,其他人都不懂,但步长悠依然兴致勃勃的为她们讲解。
&ep;&ep;后来有个卫婆略带艳羡的问,这样的好画,应该不便宜吧。步长悠随口道:“三幅一百两,算是贱卖了,其实这每幅画都值一百两,我占了大便宜。”
&ep;&ep;那姓卫的婆子啧啧一下,就不再说话了。
&ep;&ep;隔日晚上,秋月带着一个侍女,两个婆子,两个家丁守夜。
&ep;&ep;秋月和卫婆在里间,另外那个侍女和婆子在外间,家丁在门口。
&ep;&ep;后半夜,步长悠起夜,正是姓卫的婆子侍候的。卫婆扶她躺下,给她掖被角时,步长悠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拉低点,低声道:“我用那三幅画换大娘一包蒙汗药。”
&ep;&ep;那婆子一愣,步长悠即刻松了手,躺回去,闭上了眼。
&ep;&ep;隔日,又到卫婆守夜,卫婆悄悄将蒙汗药塞到了步长悠枕头下面,步长悠让她把画塞到袖管和怀里带走了。
&ep;&ep;次日卫婆借口儿子生病,告了假。
&ep;&ep;晚上,步长悠亲自下厨去做饭。
&ep;&ep;霍都不知道她有这样的手艺,他原以为顶级的美人,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听说后,跟着长随兴致勃勃的去了厨房。
&ep;&ep;侍女和婆子们在厨房外头的空地上站了一地。
&ep;&ep;厨房里只有仨人,一个在烧火,一个在洗菜,步长悠在锅边翻炒。
&ep;&ep;霍都靠在门外看了一会儿,见她动作娴熟,忍不住啧啧赞叹:“没想到公……”他本想说公主,可为以防万一,还是唤了称谓,“没想到步姑娘还有这样的手艺。”
&ep;&ep;步长悠瞥了他一眼,道:“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
&ep;&ep;他笑了:“这的确是在下孤陋寡闻,不过步姑娘今日怎么想起下厨来了,是厨子做得饭菜不合口味?”
&ep;&ep;步长悠摇摇头:“以前在桐叶宫的时候,我是经常做饭的,后来出去清修才不做了,时间长了,早年练就的手艺便忘了,冬日漫漫,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做些菜养养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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