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黎青家在旧住宅楼的一楼,共七十平的房子,一半住着黎青与他母亲,另一半租给了一个独身居住的环卫工赚房租。
&ep;&ep;一室一厅外带一个小厨房与卫生间,堆满了杂物,尚阳跟随黎青进屋后,连转身的空间都做不到。
&ep;&ep;让尚阳先在门口稍等一会儿,黎青进门和母亲通报了一声。等再出门时,他面上带了些羞赧:“家里有点小,你将就一晚上。”
&ep;&ep;语气意外的温和软糯。
&ep;&ep;尚阳讶异地发现,在家与平时的黎青是截然不同的,如毛都立起来的凶狼回到了安全的巢穴,摊开了粉红肚皮,放松的在雪白棉花里打起了滚。
&ep;&ep;也仿佛是一个真正的脾气温和的十七岁少年。
&ep;&ep;这才是真实的黎青吗?
&ep;&ep;尚阳忍住了想调*戏两句的欲*望,笑着进屋:“这房子比我房间干净多了。”
&ep;&ep;这是实话,这房子虽然拥挤且小,但收拾的异常整齐干净,除却经久不散的药味外,一切都井井有条,处处细节都看得住主人家的蕙质兰心。
&ep;&ep;主卧窗帘拉着,光线异常昏暗,黎青母亲窝在被子里午睡。黎青低声解释道:“妈妈最近换了些药,有点副作用,比较嗜睡。”
&ep;&ep;尚阳是经历过这些的,点头表示理解。
&ep;&ep;只远远瞥了一眼黎母睡颜,他便明白黎青天然好相貌从何而来了。
&ep;&ep;尽管被病魔折磨得形容消瘦,面庞蜡黄,那得天独厚的五官仍赋予了她惊人的美丽。不同于黎青的锐利冷漠,那是一种雨打浮萍,只一个轻轻蹙眉都惹人怜的柔弱。
&ep;&ep;房间太小了,两个大男孩在里头都挪不开身。黎青要给黎母准备病号饭,看尚阳闲着没事干,干脆借口让他帮忙在厨房打下手,给了他一把毛豆让他剥皮:“乖啊。现在都三点了。待会儿晚上给你做麻辣毛豆,你不是喜欢吃辣吗?”
&ep;&ep;尚阳发现了华点,压低声音:“班花,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辣?”
&ep;&ep;“!”黎青立刻眼神飘忽地不吭声了。
&ep;&ep;尚阳嘿嘿笑着,趴在了黎青背上,贴着黎青耳朵说话:“班花,你说啊?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辣啊?你是不是早就注意我,暗恋我了,还特地收集过我资料的,打听过我喜好的?嗯?”
&ep;&ep;“……”
&ep;&ep;“班花?”
&ep;&ep;“……”
&ep;&ep;“黎青?”
&ep;&ep;“……”
&ep;&ep;黎青死活装鸵鸟不吭声,尚阳逗得在内心大笑,趾高气昂地宣布:“不否认就是默认。班花,小爷我这么帅气逼人人见人爱,我肯定是早就暗恋我啦!”
&ep;&ep;“没有的事!”黎青耳朵尖红着,假装没听见那些话,表情严肃地切菜,“快去剪毛豆,剪刀就在你手边柜子里。”
&ep;&ep;“哎,小爷人生头一次洗手做家务就送给班花你了。谁让你喜欢我呢。”尚阳够着身子,去柜子上盒子里取了剪刀,正戏谑着。
&ep;&ep;忽然黎青恰好也要过来取盘子,两人的头发擦身略过。
&ep;&ep;那一瞬间,尚阳忽然在黎青身上闻到了一股干净的洗发水的香味,仿佛沁入了那人白皙清瘦地身体里……
&ep;&ep;无声间,国庆时看的那些小电影画面,浮现在他脑袋里……
&ep;&ep;黎青察觉到异样:“怎么了?”
&ep;&ep;“没怎么。”尚阳不自然地挪开了眼,喉咙发紧:“我就问问,咳,毛豆都要弄完吗……”
&ep;&ep;“……嗯。”
&ep;&ep;剥完了毛豆,和黎青问了小区垃圾箱的位置,尚阳顺便将厨房和客厅的垃圾袋顺手带着去扔了。
&ep;&ep;回来时,他被对面一个老太太叫住了,“……诶,小黎,等等、等等我。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ep;&ep;老太太看起来得有七十了,生得慈眉善目的,穿着个蓝底暗花外套,佝偻着背,拄着个拐杖。大概是自己耳背,也生怕人听不清,说话时又长又慢又重复:“可算追上你了。小黎啊,刚抄电表的来了,你们家这个月六十多电费,我帮你交了,你回头把单子拿走……对……单子,我的电表单子呢……”
&ep;&ep;知道老人家是认错了,尚阳解释着道:“奶奶您好,我是黎青的同学,在他家作客的。您把单子给我吧,我给他带过去。”
&ep;&ep;想到什么,他又从钱包里拿出六十多块钱,给了老太太:“奶奶,这是电费的钱,您先拿好。”
&ep;&ep;老太太眼神不好,没着急接钱,先眯起眼看了他半天,半晌乐呵呵地道:“你不是小黎啊,我说今儿个小黎怎么长胖了这么多,小脸儿都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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