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后，程曲陌躺在这张小小的病床上，手长腿长的他睡得不是很舒服，还有两个需要观察的病人一左一右的在他旁边此起彼伏的奏着睡眠交响曲。

尽管如此，这一夜却是他这三年来睡得最踏实的一天。

天微微亮，许艺绵帮小沙棘收拾好书包准备上学。李预叫醒程曲陌，催着他赶紧离开。

留宿了一夜，程曲陌已经心满意足，拆了自己的谎言，弱弱的说道：“其实，我的车停在附近，我看小沙棘这么希望我留下来就……”

“程曲陌你简直就是无赖！”李预愤慨的指着他。

“是，我确实撒了点小谎，但并不会影响你们的！我这就走……要不，你把小沙棘幼儿园的地址告诉我，我正好顺路送他去吧。”程曲陌昨晚就想好了，这娃娃和他十分投缘，送他去幼儿园，说不定顺便还能问出些什么信息。

“不用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不敢劳烦您这位日理万机的院长。”李预没好气。

“预爸爸，你就让叔叔送我去吧，昨天晚上你和妈妈都累了，你们多休息一下。”小沙棘指他俩晚上对账单、清理药物忙到很晚。

晚上？累？这娃娃什么意思？程曲陌捏紧了拳头，脸上表情变得难看。

李预却嘴角上扬，扬手搂住了许艺绵的肩膀，一副得意的模样看着程曲陌，说：“也是，你妈妈累了，我确实得留下来帮忙才好，那就劳烦程院长送我儿子一趟了。”

许艺绵抬手往李预肚子上轻轻一撞，打开她肩膀上的手，她知道这两个男人心里在琢磨些什么，不想听他们贫嘴。

“时间不早了，该干活的干活，该送人的送人，再罗里吧嗦我就自己去送。”

看着许艺绵严肃的样子，两个男人顿时没了声，呆在原地动也不敢动。许艺绵在纸上写上地址，放到程曲陌手里。

“孩子就拜托你了，路上注意安。”许艺绵交代完，蹲下身子在小沙棘脸上轻轻一吻，转身就去工作，没有一句废话。

李预屁颠的跟在许艺绵身后，程曲陌牵起小沙棘的手，接过他的书包，消失在诊所可见的视线里，一切又回到了平静。

“叔叔，你的车车比预爸爸的还好看。”小沙棘坐在后座提溜着圆睁睁的眼睛到处打量。

程曲陌透过后视镜看着这一坨小娃娃，他很奇怪，这孩子明明是李预的，按理说他该十分排斥才是，可他心里却总是忍不住希望和娃娃再亲近些。

“小沙棘，你的名字是你妈妈取的吗？叔叔觉得很特别。”程曲陌打开话匣子，开始他刨根问底的任务。

“是呀，妈妈说我就像沙漠里的沙棘一样特别顽强，所以给我取名叫许沙棘。”小沙棘认真的回答到。

“你跟妈妈姓？”程曲陌心里突然涌出一丝期待。

“对呀，预爸爸说妈妈把我生下来不容易，是家里最大的功臣，所以要我跟妈妈姓。”小沙棘对自己的来历十分了解。

“哦……”刚燃起的期待瞬间掐灭。“那你爸爸妈妈……关系很好吗？”程曲陌继续问。

“当然好啦！悄悄告诉你哦，预爸爸有时候会趁妈妈睡着的时候偷偷亲妈妈，我都看见了！”小沙棘兴奋的讲述着自己见到的甜蜜画面。

“这个流氓！”程曲陌用力往方向盘上一打，按出喇叭声来。

“叔叔！预爸爸说过，马路上不能乱按喇叭，会吓到路过的小朋友的，你刚刚就吓到我了！”小沙棘捂住耳朵，教育着程曲陌。

“对、对不起，叔叔不是故意的。”没想到有朝一日，程曲陌被一个小娃娃教训了。

一路上，程曲陌左问右问，没问出个所以然，反倒听了不少许艺绵和李预的甜言蜜事，惹得自己一脸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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