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郑导的电影如约开机,滨城最冷的时候将将过去,气温徘徊在零下十度上下。
&ep;&ep;易礼的体重逼近成年后的历史最低点,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嘴唇苍白。根本不用化特效妆,活脱脱一个逃难的快要被饿死的灾民。
&ep;&ep;“我他妈就没见过你这么能折腾自己的!”
&ep;&ep;开机仪式结束,冯绩开车把易礼送回酒店。
&ep;&ep;不是易礼不开车,而是他一天只吃一根黄瓜一个苹果,但凡稍微耗点体力就头晕,有时候连走路都要拄拐杖。而这一切,只为拍戏时能更逼真地表现出角色虚弱的状态。
&ep;&ep;听冯绩这么骂,易礼也不生气,只淡笑了下,挑开话题道:“这戏宋婉君也在,刚才你看见她没?”
&ep;&ep;冯绩狠狠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故意提起宋婉君,讪讪道“穿得跟棵夹竹桃似的,我又不瞎。”
&ep;&ep;易礼脑海里浮现宋婉君穿着粉色大衣绿色裤子的模样,不由得在心里为冯绩的绝妙比喻鼓掌。
&ep;&ep;“你俩当真不联系了?”他又问。
&ep;&ep;“嘿?我操,你他妈怎么这么八卦!”
&ep;&ep;冯绩不满意起来,猛按几下喇叭,又打转方向,超过前车。
&ep;&ep;易礼被甩得头晕,忍不住干呕了声:“你这是要我的老命。”
&ep;&ep;闻言,冯绩突然神秘一笑,车速也慢了下来,仿佛是心情舒坦了不少。
&ep;&ep;“要你命的有,可惜了,不是你大爷我。”
&ep;&ep;易礼头昏脑涨,冯绩声音又小,他恍惚没听清,也没在意,只回怼了句:“我才是你大爷。”
&ep;&ep;冯绩乐呵呵,得逞似的笑,竟难得地憋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国骂。
&ep;&ep;……
&ep;&ep;回到酒店,易礼只想赶紧睡觉。
&ep;&ep;中午吃的那根儿黄瓜早就消化得连渣都不剩,这会儿又饿起来。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小口小口抿着。
&ep;&ep;不能多喝,明天第一场戏,水喝多了脸容易肿。
&ep;&ep;易礼揉揉还有些胀痛的太阳穴,瘦弱的身子几乎全部陷进沙发里。
&ep;&ep;洗手间冲水声响,易蕊看着随流水打着旋儿冲下去的纸巾,忍不住咒骂了一声:“我去!”。
&ep;&ep;她早就听到外面的动静,本想等会儿出去给易礼一个“惊吓”,但眼下却只能求助地喊道:“易礼,我大姨妈来了,你有卫生巾么?”
&ep;&ep;易礼差点打了个激灵,原本散架似的坐姿几乎瞬间规矩起来。
&ep;&ep;她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ep;&ep;他脑海中闪过,在回来路上,冯绩那异于平常的“隐忍”和坏事得逞的笑。
&ep;&ep;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ep;&ep;“易礼?”
&ep;&ep;没人回话,易蕊只好又喊了一声,“是我,亲戚来了,你有吗?”
&ep;&ep;易礼无奈摇头:“没有,你稍等一下。”
&ep;&ep;“唔,好吧。”
&ep;&ep;……
&ep;&ep;约摸过了五六分钟,易礼扣响卫生间门,把卫生巾递给里面伸出来的一只小手。
&ep;&ep;离上次差不多一个月,是她的生理期。
&ep;&ep;“过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ep;&ep;易礼靠着墙,好像是在等什么。但究竟是等什么,他自己也没想明白。
&ep;&ep;大概,可能,也许还是有那么点儿不放心她吧。
&ep;&ep;“想吓吓你!”
&ep;&ep;易蕊打开门,眼睛眯成一条缝,鬼马精灵地冲他笑,“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偷偷藏着人。”
&ep;&ep;“所以冯绩能知道,我不能知道?”
&ep;&ep;易礼没察觉,自己的语气莫名多了些抱怨。
&ep;&ep;“你这不是也知道了?”
&ep;&ep;易蕊一把抱住他胳膊,脸贴在他肩侧,“哎,骨头硌得慌。”
&ep;&ep;她夸张地挤眉弄眼。
&ep;&ep;“冯绩给你开好房间了么?”易礼轻声问。她身体不舒服,最好早点休息。
&ep;&ep;“没有,我不让他开。我来看看你就走。”
&ep;&ep;易蕊笑嘻嘻,看似漫不经心,却暗自用劲儿掺起易礼往沙发走去:“你现在是瓷娃娃,我得好好爱护你。”
&ep;&ep;“明天开拍,工作量大,可以多吃点了。”易礼安慰她。
&ep;&ep;“能吃什么?蔬菜?”
&ep;&ep;易礼没说话,垂下眼睑当做回答。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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