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子弟书已经是死去的艺术了,只剩下一些文本,它的表演形式和唱腔早便失传。
&ep;&ep;但是,何其有幸,柳泉海曾经在现如今相声界还活着的老人中,辈分最高的孟老爷子那里,听他零星唱过几个小段。
&ep;&ep;其实孟老爷子自己也没学过,只是据说老爷子有位师哥机缘巧合学过子弟书,他也不过幼时听着记住几句,谈不上正经、完整的传承。
&ep;&ep;——子弟书难教习不是说着玩的,否则怎么会失传,单单是唱腔,就有上百种之多!
&ep;&ep;但是老爷子半学半描述的,好歹能让大家依稀知道那么一点儿味罢了。
&ep;&ep;就是这味道,加上和鼓词相似却仍有些许区别的唱词,让柳泉海推测出来齐涉江唱的应该是子弟书!
&ep;&ep;华夏大地辽阔,卧虎藏龙,说不定就有哪家人口口相传流传下来了。就像孟老的师哥,不也是巧合下学到了已经没人表演的子弟书。
&ep;&ep;只是不知道夏一苇这儿子学到了多少段,就算只有这一段,也挺难得了,他极为好奇是在哪里学来的。
&ep;&ep;柳泉海简单给孙子说了几句,是越想越心痒,沉吟片刻,当即就想上后台去攀谈攀谈了。
&ep;&ep;以柳泉海的身份,亮明后进后台当然容易。
&ep;&ep;这会儿后台也正热闹着,茶楼好容易来个明星,有的艺人就到上场门去看热闹。
&ep;&ep;这儿懂子弟书的人少,但懂三弦的人不少,齐涉江那把弦子还是管后台借的。他们原以为齐涉江也就随便弹弹,谁知听到他那手“巧变弦丝”,都如柳泉海一般的喝彩。
&ep;&ep;柳泉海找上吴老板这么一说,让他代为引见,吴老板当然得给这个面子,直接把柳泉海爷孙带到了下场门处。
&ep;&ep;一首歌唱完,因为观众特别热情,夏一苇还留下观众互动几句。
&ep;&ep;齐涉江先行下场,一出了下场门,就撞到吴老板把柳泉海带来。柳泉海久不上电视,他没见过这张脸,不认识。
&ep;&ep;还好有吴老板在旁介绍,“jesse,这位柳老想和你聊聊,咱这边来。”
&ep;&ep;柳泉海也不啰嗦,直接笑呵呵地道:“小朋友,你刚才在台上唱的,可是子弟书?”
&ep;&ep;就是八十年前,能认出是子弟书的也不多啊,齐涉江见有人识货,也是欣喜,立时就认了,“是的。”
&ep;&ep;柳泉海证实了心中所想,放下心后,更为激动了,“子弟书失传多年,老早就没人演了,你年纪小小,是哪里学的,是家传吗?传了多少?”
&ep;&ep;齐涉江不可能把真正的老师身份露出来啊,那人家估计会以为他疯了。这时候不比从前,信息容易查,一个圆不好,就会露馅。
&ep;&ep;他沉吟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在y国住的时候,和一位偶然结识的华裔老先生学的,老师在y国几辈儿了,无儿无女,现已故去。西城调差不多给我教全了,能唱百来段。”
&ep;&ep;夏一苇有一半y国血统,不时去住一会儿,齐涉江从小也被带着两边跑。这么一推,隔着大洋,倒是不好查证。要是再细问,则可以说了解得也不清楚了。不仅在柳泉海这里,在夏一苇那儿也要圆得上。
&ep;&ep;柳泉海果然只是感慨:“原来如此,都以为子弟书已经失传,没想到还有海外遗珠!”
&ep;&ep;……
&ep;&ep;这里才聊了几句,夏一苇那边也下场了,她和齐涉江不一样,柳泉海那张脸各大晚会后台没少见,一看到她就立刻认了出来。
&ep;&ep;夏一苇也惊讶柳泉海在这儿,不过柳老爷子和儿子怎么攀谈上了,她上前就有些急地道:“柳老师好。jesse,是不是你找的柳老师,你还真的想说相声啊?”
&ep;&ep;齐涉江一脸莫名其妙,他都不认识柳泉海,还是夏一苇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柳泉海应该是同行。
&ep;&ep;这下又轮到柳泉海惊奇了,他是冲着子弟书来的,谁知道夏一苇竟说到相声上,这年轻人居然想说相声的?
&ep;&ep;“稀奇了!现在年轻人听相声的都少,像你长得这么俊俏,居然还想学相声?”柳泉海看着齐涉江,笑呵呵地道。
&ep;&ep;他家孙子小柳也憋不住了,“他要说相声不是个笑话么?不对,我不是说你笑话,我是说这不是个段子么?”
&ep;&ep;知道齐涉江有真本事,小柳态度也自然变了,还有点被打脸后的羞惭。
&ep;&ep;齐涉江老实道:“不是学,是说。老师是两门抱,还教了我相声,只是没正经摆枝。老师思想和国内不一样,我连他辈分也不知。”
&ep;&ep;两门抱和摆枝都是内行话,前者是指不止学了一种艺,后者是指拜师。一说出来,就知道确实是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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