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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索月萝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唇角的那抹笑意竟渐渐重了些,在房内灯火摇曳的光影中显得特别高深莫测。

&ep;&ep;“索大人,我当真没有半句虚言!我对天发誓!”傅攸宁在她沉默而玩味的审视目光下几欲崩溃,一种有理说不清的焦灼感使她坐立难安。

&ep;&ep;她打十四岁那年进了这行当,十年来见过太多场面,非常清楚绣衣卫对外的狠辣凌厉,自然也很清楚绣衣卫对内的杀伐决断。

&ep;&ep;二人在总院共事两年,她多少也了解,在索月萝的认知里,任何反常之事都是有问题的,而若当事者胆敢表示那反常之处是讲不清楚的,那便真的什么都可以不必再讲了。

&ep;&ep;就在傅攸宁自觉额角冷汗已涔涔而下时,索月萝终于收回目光,淡淡道:“我信啊。”

&ep;&ep;“你目力尽失之时连我都防,说明你虽生性懦弱,但好在尚有足够的警惕之心,总算没辱没你身上这身绣衣卫官袍。”

&ep;&ep;傅攸宁见索月萝终于执起印章在卷宗上盖印结审,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想,自己一定是索大人刑讯生涯里遇见过的,最最配合的审讯对象了吧?

&ep;&ep;索月萝将卷宗收好,却未立即起身,只闲闲靠坐在主审椅上,眉梢唇角俱是轻扬:“不过,那时你对梁大人的全然信任,又是从何而来呢?”

&ep;&ep;这回马一枪杀得傅攸宁措手不及,整个人呆住了。

&ep;&ep;见她久久没能出声,索月萝不以为意地笑笑:“而那个狂妄自负的梁锦棠,竟真的就肯帮你,也是挺叫人讶然的。”

&ep;&ep;世人眼中的索月萝是面如蔷薇、心若猛虎的悍将酷吏,五年来她凭着无数凶残的审案传奇威名累累,这也常让人忘记她出自江北索家。

&ep;&ep;简言之,她除了是主职刑讯的绣衣卫总旗,还是当朝索贵妃的堂妹。

&ep;&ep;按说她的身份也算得贵重,当日情形下要带回一个同僚又是全然顺理成章之事,竟会被当众毫不犹豫地拒绝,可见梁锦棠当时要捍卫傅攸宁的决心。

&ep;&ep;其实她后来很是庆幸,当日少卿大人只说让她去试试,并未要求使命必达,甚至让她不必向梁锦棠亮明是少卿大人的意思。否则,她当时已从梁锦棠充满不屑的凛冽中准确地判断出,若是她敢强闯,他定会毫无保留地出手,才不会管她是谁。

&ep;&ep;这也是当日少卿大人特地指名让她去试着要人的原因吧?

&ep;&ep;因为知道她虽平日做派略狂妄,却能察言观色,知所进退。最重要的是,少卿大人一定非常清楚,她根本不会为了一个傅攸宁,轻易就将自己立于危墙之下。

&ep;&ep;索月萝见傅攸宁仍是被吓到木呆呆的样子,无趣地撇撇嘴站起身来:“当然,你与梁大人有何渊源,与今日的甄别并无太大关联。你若不愿说,就当我没问。我也不过是,好奇。”

&ep;&ep;傅攸宁苦笑着看索月萝收好卷宗,翩然而去,久久无法起身。

&ep;&ep;若是任何人有心追查,只怕都能轻易发现,傅攸宁与梁锦棠之间的渊源,几乎就大剌剌摆在台面上。

&ep;&ep;遗憾的是,就连傅攸宁自己,也是当夜在宝云庄听齐广云无意提起扶风梁氏,才明白其中的关联。

&ep;&ep;于无声处听惊雷,这便是索月萝的厉害之处。

&ep;&ep;此刻静谧的刑讯室内,昏暗的油灯时不时爆出几颗灯花。

&ep;&ep;光影摇曳中,傅攸宁一身绣衣卫锦袍黑中扬红,孤零零端坐的身影像一朵纠结无助的重云。

&ep;&ep;照东都老世家的习俗,双生子不能养在一处,否则一死一活。

&ep;&ep;而傅攸宁不巧就出自东都老世家之一的青阳傅氏,又不巧正是倒霉的双生子之一。

&ep;&ep;她几乎是一出生就被送出去寄养在江湖上,自幼随师习武。后就跟着一群师兄师姐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直到十四岁那年揭了绣衣卫征召令。

&ep;&ep;她花了整整八年,才自东都分院升调至帝京总院。

&ep;&ep;凭着一己微薄之力,以毫无天赋的身手,水里来火里去,终于在两年前,在她二十有二的高龄之际,孑然一身回到本该是故乡的帝京。

&ep;&ep;至于,自己同梁锦棠的渊源……

&ep;&ep;傅攸宁也并非刻意要向索月萝隐瞒这一笔,实在是她自己心头也理不清楚,不知从何说起。

&ep;&ep;不怪索月萝好奇,连她自己想破头皮也不明白,在未上宝云庄之前,她的确不知梁锦棠是出身扶风梁氏的,那么——

&ep;&ep;她一开始对梁锦棠的信任,究竟是打哪儿来的啊!

&ep;&ep;6.第六章

&ep;&ep;“我有一个女儿……”

&ep;&ep;梁锦棠下棋的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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