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殿下,论语有言,君子之过也,如日月之食焉,晋人又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声和则响清,形正则影直,殿下是一国储君,当以修德为首,切不可受这些手段毒辣的阴谋诡计影响,象李维正这种小人更要远之、鄙人,以备无患。”
&ep;&ep;和方孝孺的书生意气略有不同,朱标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个务实之人,比如他的袖子总悄悄藏着国母马皇后的画像,在父皇几次对他发雷霆之怒,他便会故意掉出马皇后的画像,以平息父亲的怒火,他实在是了解父皇,他知道如果按照方孝孺的话去向皇上坦白解释,那皇上非但不会放过蓝玉,反而会恨之更深,皇上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儿子手足相残呢?
&ep;&ep;听方孝孺说得严重了,朱标也忍不住替李维正解释道:“他的方案虽然狠辣,但并非就能断定下他人品不端,刀是否凶器、因人而异,孝孺这样给他下结论,未免言之过早。”
&ep;&ep;“殿下,且听臣一言。”方孝孺见太子执迷不悟,心中痛心之极,他跪下连连叩头,“虽然殿下现在是在用人之际,但也应寻找贤才,让胸怀仁义的儒家弟子陪伴殿下左右,将来殿下登位,才能使他们所学的仁义之术泽被天下,而李维正出身卑微,且无功名在身,殿下若重用此人,传将出去,必将阻天下仁者之步,鸡鸣狗盗之辈窃喜,得之毫末,却失之千里,得失之间,请殿下三思啊!”
&ep;&ep;朱标半天没有说话,方孝孺学问虽好,但在权谋手段、在政治斗争上还是太嫩了一点,偏偏自己身边象方孝孺这样的书生太多,而像李维正这样的善谋者太少,将来父皇归天,燕王发难,自己又拿什么去对付他,李维正是他对付燕王的一大利器,得之不易,但方孝孺的话却从另一个方面提醒了他,李维正若被重用,必将引发许多既得利益者的嫉妒,他无功名之盾保护,更容易被人中伤,自己得万分当心了。
&ep;&ep;“殿下!”侍卫长俞平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急声禀报道:“刺客开始露面,有近百人之多,他们要大举进攻了。”
&ep;&ep;“啊!”方孝孺惊呼一声,快步走到窗前,用手指刺破窗纸向外看去,浓浓的雾气中真的出现了隐隐约约的黑影,人数极多,他们动作虽然缓慢,却更有一种逼迫人心的杀机,朱标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他也开始意识到,老四是要对他下手了。
&ep;&ep;“殿下,决定了吗?”李维正忽然出现在门口。
&ep;&ep;“我决定了。”朱标歉然地笑了笑,“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方案,父皇那边将由我一力承担,绝不会牵扯无辜,至于蓝玉,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ep;&ep;“那殿下会治我不敬之罪吗?”
&ep;&ep;“我既已许你,又岂会悔之,你放心,无论你说了什么,我都绝不会怪罪于你。”
&ep;&ep;李维正深深地施了一礼,“多谢殿下宽恕微臣。”说罢,他转身便大步而去。
&ep;&ep;“李维正,你去哪里?”朱标竟忍不住追了出去。
&ep;&ep;“我去杀贼,请殿下勿慌。”远远地传来了李维正坚定的回答,朱标望着他的背影,暗暗的点了点头,这个难得的人才,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跑了。
&ep;&ep;一声低沉的号角声在浓雾中吹响,凌厉的进攻终于开始了,这一次已不再是试探,三十名彪悍的黑衣人从正面发动进攻,东西各有十人策应,客栈的围墙轰然倒塌,飞腾的尘土中箭如急雨射来,虽不如两军对垒那般漫天飞舞,但武艺高强之士射出的短箭力道更加劲狠,角度也更加刁钻精准,片刻,二楼便有两名侍卫中箭,惨叫着摔下楼去。
&ep;&ep;客栈一楼的门窗皆已被劈碎,战场迅速由院子移到了内堂,但进攻在楼梯口受阻了,一直软弱退让的侍卫骤然爆发,进攻的黑衣人措手不及,血肉横飞,数颗人头落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血腥使黑衣人变得异常凶暴,即使冲在前面的人已经被杀死,但后面之人依旧疯狂涌上,顶着尸体肉盾,强大的冲击力竟然把楼梯边的一根柱子冲断了,楼梯顿时传来了可怕的吱嘎声,头顶上大片尘土扑落,侍卫们抵挡不住,纷纷向楼上撤退,‘轰’地一声巨响,半个楼梯坍塌了,三名侍卫从楼梯上摔落下地,即刻便被黑衣人砍得血肉模糊,当场惨死。
&ep;&ep;楼梯的脆弱似乎让进攻组织者想到了什么,浓雾中忽然出现了一点火光,‘火攻!’方孝孺一声惊叫,房间里所有的人都沉默了,最可怕的一幕终于出现,刺客竟开始用‘火’这个最原始却又最有效的办法,朱标的嘴角慢慢现出了一丝苦笑,‘老四,就算我死了,这个位子也未必轮得到你。’
&ep;&ep;几乎所有人都意识到最后时刻的到来,弓箭不再还击,进攻悄然停止,客栈内外一片寂静,只有火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多,仿佛死亡之神脸上绽开的狞笑。
&ep;&ep;突然,从房顶上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声音在旷野中回荡,清晰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刺客听着,客栈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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