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是要他难堪。
&ep;&ep;话还没说完,郭茂便接过另一壶酒,当面朝秦佑铭洒去。
&ep;&ep;酒水迎面而来,他只来得及闭眼。
&ep;&ep;卫封:“郭将军!”
&ep;&ep;郭琪钰也不忍心:“父亲!”
&ep;&ep;“大皇子,微臣又不小心,您不会——”郭茂手上还拿着空酒壶,话没说完,下一秒一壶酒便朝他洒来。
&ep;&ep;他甚至连闭眼都来不及。
&ep;&ep;所有人都懵了一瞬。
&ep;&ep;还是郭琪钰走过去:“林希!你好大的胆子!你做什么!”
&ep;&ep;秦佑铭也朝她看来,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做。
&ep;&ep;林希的脑子像充血了一般,理智全无,做出这件事完全是下意识为之。
&ep;&ep;她记得妈妈刚去世时,爸爸转眼就娶了小三,那一天,那个后母也是这般当着爸爸的面,浇了她一身水。
&ep;&ep;“抱歉。”她深吸几口气,而后慢慢道,“我也是不小心。”
&ep;&ep;“你这臭丫头。”郭茂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渍,“你父亲也不敢如此对我。”
&ep;&ep;“我父亲也不敢如此对大皇子。”
&ep;&ep;“你好大的胆子!我今日——”
&ep;&ep;“岳父。”秦佑铭走到林希面前,“三小姐不过是无心之失,看在丞相的面子上,不如罚她跪两个时辰当是处罚。”
&ep;&ep;几个人看向秦佑铭。
&ep;&ep;他的脸上还留着水渍,看起来狼狈至极。
&ep;&ep;但却上扬着嘴角,毫不在意。
&ep;&ep;“只跪两个时辰?起码要将她——”
&ep;&ep;“岳父。”他的眼神薄凉,却依旧在笑,“您方才也不小心洒了我两壶酒。”
&ep;&ep;“我——”
&ep;&ep;郭琪钰按住郭茂:“父亲,就这么办吧。”她看向林希,“看在林丞相的面子上,父亲不会与你计较,快去跪上两个时辰。”
&ep;&ep;林希知道自己在丞相府里没有地位,也不想因为这件事另秦佑铭难做。
&ep;&ep;还是太过意气用事了。
&ep;&ep;她捏了捏拳头:“抱歉。”
&ep;&ep;秦佑铭并没有看她,他的唇边依旧是那种淡淡的笑,只是那笑容毫无温度。
&ep;&ep;最后林希跪了三个时辰。
&ep;&ep;郭茂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在府里待了整整三个时辰才离开。
&ep;&ep;郭琪钰全程挽着秦佑铭的手,两人看起来十分恩爱。
&ep;&ep;直至太阳落山,郭茂离开后。
&ep;&ep;卫封才走过来:“三小姐,请起来吧。”
&ep;&ep;她点了点头,慢慢站起身,可实在跪太久了,膝盖都站不直。
&ep;&ep;卫封赶紧扶住她:“您没事吧?”
&ep;&ep;她轻笑:“没事。”
&ep;&ep;“属下送您回去。”
&ep;&ep;“不用了,帮我叫辆马车就好。”
&ep;&ep;“可是……”他若有似无的朝院子里看了一眼,“我这就帮您叫马车。”
&ep;&ep;“嗯。”
&ep;&ep;卫封扶着她往外走:“三小姐,其实大皇子他……”
&ep;&ep;“我知道。”两人已经走出大门了,她弯了弯嘴角,“那种情况他理应那么做,我不怪他。”
&ep;&ep;“那您当时为何会……”
&ep;&ep;“那个啊。”她想起了方才的情景,那时她一脑子热,一部分是因为自己身临其境,还有一部分则是,“大皇子当时虽在笑,可我总觉得,他在向我求救。”
&ep;&ep;就像当时的她一样,如果那时有人来帮她,该多好。
&ep;&ep;“……”
&ep;&ep;两人的谈话声渐行渐远。
&ep;&ep;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院子里的那个人才慢慢走出来。
&ep;&ep;他的皮肤极白,在月光的映照下却多了种病态。
&ep;&ep;沉默许久,他的唇角才慢慢抿成一条线,最后轻嗤出声:“多傻啊。”
&ep;&ep;其实他,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ep;&ep;因为他,来自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