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房配……”
真恶心,真恶心!
她抓起桌上的墨砚,掷在他的脚边。
“啪!”碎成千万片。
黑色的墨汁溅出,将他书生标志的雾白长衫染了一团黑。
他心疼不已,又不知所措。
秋尘归急忙过来解围。
“柳相公,我师妹她今天有些心事,还是改天再来吧。”
“改天也别来了,我没兴趣听你唱戏!”
柳灵均惨笑,抖了抖自己的衣摆。
他是个落魄书生,没钱买新衣裳。
秋尘归送走柳灵均,再回来时,冷云已把牌匾写好。
她寻了一方木头,把纸蒙在上面,心满意足。
“师妹,你何苦恼他?柳相公是个好人。”
“什么好人,这世上没有好人。男人尤其!”她只顾欣赏自己写的字。
“柳相公不同!我正没机会与你说这事。那天师哥说,你也十五岁了,明年就该嫁人了,你无父无母,便凭我们给你做主。等万事太平了,就替你去这柳相公家说亲。他虽不是富裕人家,但到底是读书人,至少比那些市井好。”
冷云咬咬唇,脸色煞白,将那牌匾紧紧捏着。十个指甲掐进了木头里,有些疼。
“小师哥,你们就这么嫌弃我?”
“我哪里嫌弃你了?”
她不作答,颤声问:“十二年前,是大师哥把我从人贩子手上抢回来的吧。”
“怎么又想起提这事儿?”
“我问你是不是!”她红着眼。
“是……我那时候也才五岁,但有些记忆了,不会错的。”
“大师哥是怎么把我带回来的?”
“大师哥出去卖艺,看见一个大爷正在卖你,于是把身上的袄子鞋子都脱给了他,他嫌钱少不让,打了师哥一顿抢走了他娘留给他的玉佩。他那天是光着身子光着脚,抱着你走雪地里回来的。”同样的这段话,他说了不止一百遍了。
冷云小时候就常喜欢问,当故事听似的。
“所以啊……”
冷云擦了泪,由心而笑。。
“所以啊,小师哥,别说这柳相公不过是读过几本书,就算他是状元,是皇帝……我都不会嫁,我今生今世……就只跟着师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