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内疚，”林誉之说，“我一直感到对不起你。”

&ep;&ep;林格嘴硬：“原来你的嘴巴里还是能讲出人话的。”

&ep;&ep;“一想到你还未经历初恋就和我一同拥有了初吻，”林誉之温文尔雅，“我便感觉到自己完全不配被你叫一声’哥哥’。”

&ep;&ep;林格：“你怎么能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话？你没有最基本的廉耻心吗？”

&ep;&ep;林誉之说：“抱歉，可能是职业病。”

&ep;&ep;林格不说话，看着电梯缓缓下沉。

&ep;&ep;医生眼中的□□真的只是一堆器官和血肉组成的吗？

&ep;&ep;——上帝啊，这次为什么这么慢。

&ep;&ep;“幸好，”林誉之说，“今天的我才知道，原来你还是愿意将我们那一段定义为’初恋’。”

&ep;&ep;原来还没有那么不堪。

&ep;&ep;叮。

&ep;&ep;负三楼到了。

&ep;&ep;地下车库阴凉凉的风吹来，林格先林誉之一步踏出电梯：“随便你怎么想，你要是乐意，别说定义为初恋了，定义成畜牲都行。”

&ep;&ep;反正都过去了。

&ep;&ep;林格一直不喜欢具备着“过去”属性的词语，好像一直停在原点就没办法往前走。

&ep;&ep;大学毕业的前夜，宿舍中夜谈，擅长塔罗牌占卜的舍友给林格测算一下，告诉她，如果一直沉浸于过去，那将永远不会开启下一段感情；换句话说，她想开启一段新感情，就必须忘掉过去的东西。

&ep;&ep;事实上也果真如此，这些年过去，林格不是没有遇到过追求者，每一个看起来都还好，但每一个看起来也都不够好。这边差一点，那边少一块，拼拼凑凑，也拼不出林格理想中的模样。

&ep;&ep;她不知自己如今是否已经忘掉过去，只知应该探听林誉之现在的想法，牵线搭桥，引他和林许柯“相认”。

&ep;&ep;林格并不觉得林许柯口中所谓的“补偿誉之”是可行的，且不论林许柯现在有的一切都是杜茵茵家中提供——就算林许柯自己有点本事赚了钱，他现在想把这笔钱给林誉之，也不是因为父爱，只是因林誉之和他同姓——

&ep;&ep;多么可笑。

&ep;&ep;没有亲自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就连所谓的“父爱”也建立于固定的条件之上。

&ep;&ep;林格不是没听杜静霖抱怨过，说林许柯想让他改姓林。

&ep;&ep;杜静霖拒绝了。

&ep;&ep;潜意识里，他还是更倾向于自己的母亲杜茵茵。

&ep;&ep;林格认为这可真是再好不过。

&ep;&ep;林誉之归家的第一晚，林臣儒和龙娇就展露出极大的热情，他们毫不遮盖对林誉之的想念和欢迎。他房间里的被褥都是全新的，木地板也擦得干干净净。

&ep;&ep;饭后叙旧，林格没参与，她困了，说了声晚安后就离开。

&ep;&ep;腿不小心蹭到凳子，撞到了林誉之带来的包，里面有本书掉出来，林格伸手去捡，封面让她愣了愣。

&ep;&ep;《茅山符咒奇书》

&ep;&ep;封皮是黄色，和《僵尸先生》系列电影中道士那道袍一样的黄。

&ep;&ep;林誉之听到动静，转身看，微笑：“无事的时候翻着看，催眠。”

&ep;&ep;林格说：“你这是牙医还是法医啊？别和我说这上面还有治病的符。”

&ep;&ep;林誉之说：“若是符有效，我早就往你杯子里下听话符，免得你天天和我吵架，让我头痛。”

&ep;&ep;两人的拌嘴惹来龙娇，龙娇乐呵呵，不以为意：“看点杂书放松脑子怎么了？我上学时候还看周易呢。林格，你也学学誉之，没事的时候多看看书，或者多学点东西——誉之正在考直升机的飞行执照，知道吗？”

&ep;&ep;林格很官方礼节地哇喔一声，放下书：“我睡了。”

&ep;&ep;她并不觉得林誉之看这种书有什么奇怪，家里面的娱乐项目有限，最不耗费钱的就是阅读。家里有几箱子的旧书，都是爷爷留下的。放暑假，天气热，酷暑时，林誉之就喜欢坐在房间中看书。林臣儒外出上班，龙娇在房间睡午觉。林格光着脚，快速地跑进林誉之卧室里，将脱下的小三角裤裤塞进他的嘴巴里。

&ep;&ep;林誉之赶她出去，她也不走，就赖在这里；林誉之看书，她就爬到他膝盖上坐着，勾着他的脸要亲亲，顺手拿那本残破不堪的金，瓶梅，裙摆微荡，晃着，问他，今天想不想试试这个画面哇，它看起来真的好棒。

&ep;&ep;那是扬州最漫长、闷热的雨季，空气中都是润润的水分子，阴雨天无法彻底晾干的衣服有一点点的闷味，露台上的花盆里长出油油的苔藓，桌子上袋子里的薯片缩缩着绵软，洗干净的樱桃被搓出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