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露水还未坠下枝头,残花落了大半。
苏婉凝一早就被陆嘉容叫醒,踏上了去寻三彩鹿的路途。
“包裹里装的什么?”苏婉凝与他并肩而行,她随身携带一把弓箭,奇怪陆嘉容未带任何进攻性的利器,该如何捉到鹿。
“自然是抓三彩鹿的好东西,待会儿你就知道了。”陆嘉容卖了个关子,将鼓鼓的包袱轻松地换到左手,故意引起苏婉凝的好奇心。
苏婉凝反而没那么紧张鹿死谁手,目前看最坏的结果就是嫁给梅哲许,只要不是秦若轩,她的抗拒之心多少会减轻一些。
毕竟两人同是重生之人,行事能有个照应。
“好啊,看来陆嘉容你是胸有成竹,不如我就在原地等你,给你半个时辰。正好我也可以在这里补觉。”苏婉凝当真就近找了处凉亭,将弓箭提到身前,放进怀中,靠着亭柱闭眼就睡。
陆嘉容宠溺地叹了口气,“婉婉,即便契约不作数,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替你拿到!”
苏婉凝正闭目眼神,舒服极了,听到这般熨帖的话语,更是满意地扬起唇角:“只要陆公子能保忠伯侯府平安喜乐,就已经完成了我最大的愿望。”
陆嘉容在她身边停留许久,也不言语,久到苏婉凝以为他去寻鹿了。
“会的。”陆嘉容像是发了一个极为诚恳的誓言,“婉婉和忠伯侯府,我都会守护。”
苏婉凝心一揪,鼻尖酸涩不已,索性装出自己熟睡的模样,不作回应。
太真挚的诺言,她承受不起,只有明确彼此可以交换利益的关系,她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半个时辰还未到,躲在凉亭休憩的苏婉凝就听到一声鹿鸣。
那鹿还安逸地发出呼噜的声音,嘴里悉悉索索,好似在嚼东西。
苏岫烟这下真被勾起兴致,立马起身。
只见陆嘉容手中拎着一根细细的草绳,绳子的尾部系着一个小儿胳膊粗细的草圈。
三彩鹿就像一只闻到酒香的醉汉,眼里只有美味,走一步跟一步,不时地用嘴去咬下一口鲜美的草茎。
苏婉凝定睛一瞧,居然是蓿草,三彩鹿最喜吃的草料。
怪不得陆嘉容有能耐让这头小鹿乖乖地跟在身后。
“陆嘉容,你在这蓿草里放了什么迷魂药,让三彩鹿这么听话地跟了过来。”苏婉凝有心捉弄,作势还要丢一颗石子,试试这鹿的忠实程度。
陆嘉容赶忙牵住她的手腕,讨饶地说道:“婉婉还是收敛些,这鹿差不多快要吃饱了,容我先在它脖子上系一圈蓿草绳,让它听话地随我们回营地领赏。”
三彩鹿嗅到陆嘉容从包裹中取出一个更大的蓿草圈,激动地鸣叫出声。
苏婉凝忍不住笑出声:“真是头傻鹿。只是陆嘉容,你这样做也太不厚道了,把它爱吃的蓿草都齐齐斩断,将它困在孤岛上,足足饿了四天。”
“总比用利器射伤它要好得多,三彩鹿也是一条生命,若要真把这头敏觉的小家伙捉到手,少不得用箭射中它的腹部。这里药物不足,难道看它失血过多而亡?而且,蓿草也只是掐去了最嫩的部分,留下了根部,待来年还能恢复原状。”陆嘉容边说,边用手掌摸了摸鹿角。
三彩鹿温顺地蹭了蹭陆嘉容的衣袖。少年额头两边的碎发未及下颌,露出他轻薄的唇,温润的笑。
苏婉凝的心一下子被这个场面暖化了,不知是为可爱的小鹿,还是它的身边人。
“嗯。鹿是无辜的。”苏婉凝突然觉得陆嘉容过分干净,真不知后来他经历了什么,竟能变成腹黑狠辣,官场闻名丧胆的首辅大人。
陆嘉容早就察觉到苏婉凝的不对劲,伸出指节修长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玩味道:“婉婉,莫不是被在下迷昏了心智,感动地要以身相许?”
苏婉凝嘴硬:“陆嘉容,这世上也不是独你一人能捉到三彩鹿。我不过是在替你祈福罢了。”
“祈祷什么?说来听听。”陆嘉容把草绳背在身后牵着,闲庭信步地跟上当先离去的苏婉凝。
三彩鹿也迈着小蹄子,欢快地去追逐挂在草绳中间的蓿草圈。
圆日落江河,晕染出一层暖黄色的破碎水纹,泛着金光。
苏婉凝不知,这平静的现状,还能维持多久。
回到营地,陆嘉容将三彩鹿交给苏婉凝,二人一路也编好了说辞。
就说他们在采集蓿草的时候,幸运地被一头快要饿昏的三彩鹿穷追不舍。
圣上居然信了,还极其威严地写下一纸赐婚圣旨,在上面写下苏婉凝的名字,夫婿的位置则空了出来,让她自行决断。
“庆云,你真是生了个好女儿。瞧她,竟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套住机敏警觉的三彩鹿。难得,真是难得啊。”
庆云长公主嘴角扯了扯,“多谢圣上,婉凝太小不懂事,不过是投机取巧,哪里比得上楼兰王子身手了得,一支箭便击中鹿心。”
苏婉凝这才注意到,帐篷中多出一个面色白皙的异族男子,褐色长发微卷,头戴玉冠,容貌阴柔。
楼漠冲着燕帝抱拳,说着蹩脚带有异族口音的话:“长公主谬赞,臣觉得还是这位姑娘技高一筹,不费一兵一卒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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