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许凤庭也不避让,反而迎着宋老爷目光站了出来,跟着又强撑着走到他爹膝边跪下。
&ep;&ep;“孩儿无能,不但没了孩子,今后也都无法生育了。求父亲做主,不能让人说我们许家仗势欺人,断了他们家的香火。”
&ep;&ep;一句话说出来,许将军和两位少将军都大吃一惊,跟着许凤庭又道,“邵先生在哪里?烦请给在下做个作证。”
&ep;&ep;隐没在人群中的邵明远这时才回过神来,原来他早就知道了,难怪方才执意叫素梅给他传话,一定要他过来。
&ep;&ep;见众人都看着他,他也只好干咳了两声,“在下邵明远,见过宋老爷、许将军。”
&ep;&ep;任是许将军为人再冷静,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此刻也有些把持不住了。
&ep;&ep;“你快说,我儿说的是不是真的!”
&ep;&ep;邵明远神色复杂地看了许凤庭一眼,见他只垂头跪着,也知他心意已决,便清了清喉咙道:“少君子所言非虚,虽说世事无绝对,但少君子怀胎之时服下虎狼之药小产,元气大伤,腹部又收到重击流血不止,未能得到及时的医治,如今顽疾落下,只怕将来子孙缘分甚浅。”
&ep;&ep;决裂(下)
&ep;&ep;“虎狼之药?”
&ep;&ep;“受到重击?”
&ep;&ep;“未能及时医治?”
&ep;&ep;许雁庭每重复一句,本来温文沉着的脸上就更添上了一层寒霜,一双与许凤庭有着三分相似的凤目危险地眯起,目光不冷不热地在冷汗涔涔的宋老爷和他仍然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儿子身上来回游移。
&ep;&ep;许鹤庭可就没有他大哥那么有涵养了,直接飞扑上去一记不要命的勾拳将宋柯捶翻在地,宋柯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狼狈的闷哼,就发现自己的两颗门牙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ep;&ep;“好你个臭不要脸的小白眼儿狼,当初你是怎么求的我们家,怎么掏心挖肺赌咒发誓地要娶我三弟,现在可好,前后不过一年,什么龌龊事情都做出来了!”
&ep;&ep;骂完还不解恨,干脆按住宋柯照着脸上又是恶狠狠的两拳,此时许雁庭方淡淡扬了扬手,“二弟没规矩,亲家老爷在这里坐着呢,什么时候轮到咱们晚辈来替他老人家教训儿子?虎毒不食子,我万万不能相信堂堂宋家的大少爷会为了个戏子做出下药堕掉自己亲身孩儿的勾当。”
&ep;&ep;说完居然笑了,更亲切地看向宋老爷道:“亲家老爷,您说是不是?”
&ep;&ep;宋老爷肩头一抖,哪里还坐得住,再想装糊涂也没辙了,这时候到底是保儿子还是保那是非精肚子里还没成型的孙子,他必须有一个决断。
&ep;&ep;看了看被揍得满嘴是血的儿子,他立刻做出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可恶,依依那个下作东西,居然敢这样害我们少君子,要不是邵先生说出来,我们全家都被他蒙在鼓里!”
&ep;&ep;说完顺势就去把宋柯给扶了起来,“我可怜的儿,你还不知道你宠的是个什么样的狐狸精吧!还不快安慰安慰凤庭,多好的孩子,白白被那贱人给害了。”
&ep;&ep;宋柯一方面被揍得七荤八素满肚子都是气,另一方面维护依依,听了他爹的话眼看就要炸毛了,哪里留意得到他爹的挤眉弄眼,当即就咆哮帝上了身,甩开他爹脖子上青筋暴起地大吼,“我的依依是什么人我清楚得很,他做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你们别想混赖他!”
&ep;&ep;“哦,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无话可说了,看来你们不管天上地下横竖要做一对铁鸳鸯,真真叫人钦佩。只不过这儿是天子脚下,是个讲王法的地方,我三弟孩子没了,自己也险些送命,我们许家绝不会坐视不理。来人,报官!”
&ep;&ep;许雁庭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不过说到最后报官二字,眼底已经一片凌厉。
&ep;&ep;很快衙门里就来了人,宋老爷、宋夫人、宋柯、依依,甚至包括冯叔在内的七八个下人,统统被穿着官靴的衙役给带走了,整个宋家一时间竟没了个能做主的人,各处人心惶惶,乱糟糟的哭声四起,邵明远糊里糊涂地站在人群中央,待想起许凤庭这个人的时候,才发现许家人已经撤得一个都不剩了。
&ep;&ep;匆忙追了出去,街尾高高扬起的尘土隐约能告诉他那里刚刚有一路车队碾过的痕迹。
&ep;&ep;到了这份上他自然也没了继续留在宋家的心思,胡乱收拾了一下回到铺子里,倒把六儿给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