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多势众。
村人又拖家带口、行动不便,如何能制敌于先。
这个问题,魏石心里,来来回回的细想过数遍,最后,在看到铁窑的废料时,找到了破敌的答案。
铁窑的铁汁流出。
在锻打兵器和铁器的同时,也会有边角料落下。
二个多月积累下来,榆树湾铁窑旁边也积攒了不少,这些小铁块本来需要重新回炉,再熔成铁汁,但由于魏石要离开,铁废料也只能不要了。
当蔡民、王氏逃脱,王忠可能来袭的消息传回,魏石灵机一动,想到了铁蒺藜这个阻敌的好办法。
铁蒺藜四根铁刺,长数寸,凡着地均有一刺朝上,刺尖如“蒺藜”。
秦汉之时,军中扎营或驻防之时,铁蒺藜就被布于四周,以作阻敌之用。
王忠手下土寇之中,有几个是张绣的逃卒,见到过这种汉军中的阻敌器物,所以,发现同伴脚板被刺,就立刻惊叫起来。
“集中兵力,先攻一个方向。”王忠气急败坏。
眼见着肥肉就要到口里了,临了却被扎了一口。
他已经下了决心,等抓到魏石这小杂种,要好好的收拾一番,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群寇得了王忠的命令,急忙又聚拢到一块,然后开始沿着官道进攻。
官道上土质坚硬,又少杂草,铁蒺藜就算是有,也能早早发现,不像两边的道旁,杂草丛生,盗寇们行进其间,也无法辩认脚下有没有东西。
王忠土寇与魏石乡兵的激战,从这一时正式开始。
车阵之中。
魏石站在一辆宽大的牛车之上,手里握着一把隐现红芒的赤红佩刀,指挥若定。
第一次上阵与敌交锋。
魏石本以为自己会慌乱失措,但当真正的危险来临时,他却发现,自己不仅没有惊惶,心里还隐隐的有些兴奋。
鄡亭一带的地形图,在魏石的面前徐徐展开。
这个居高临下的视角范围,看上去还不大,只有方圆半里之地,半里以外,魏石看不到什么,但用来对付王忠,已是足够了。
“福利吗?现在才发,真是苟?”魏石心里吐槽。
王忠群寇的反应,众村民的慌乱,乡兵们的叫喊,都在面前显现。
战场敌我双方的态势,一目了然。
这种拔云见雾的奇特感受,真是太痛快了。
“魏成,你领乡兵持矛上前,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后退。”
“魏功,你带着两人,去魏延将军处送信,就说寇已中计,可收网了。”
魏成、魏功领了命令,各自急急安排下去。
魏石长吁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王恩,嘱咐道:“村中还剩下的男丁,我都交给你,你亲自守在车阵里面,一定不能让土寇进来。”
王恩,也就是王老六红着眼睛,持着一把猎弓,连连点头:“就算是我死了,也不会让土寇伤了夫人。”
在魏成、魏功都有了大名之后,王老六觉得自己整天被人叫“老六”、“六哥”实在是俗气,于是专门请了新野城中的识字先生,给自己重新取了一个名字。
恩。
即感恩、恩惠的意思。
也代表了王老六心里对魏石的感激。
韩嫱紧紧搂着魏小娥,躲在不远处的车驾里面,不乱跑,不惹事,不慌张,这是魏石交待的任务,韩嫱牢牢记下了。
车幔掀起之处,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正好能见到魏石手按佩刀的高大身影,这一刻,韩嫱心中之感动,无以复加。
危难时候,魏石没有抛弃了妇嬬逃生,而是选择战斗。
这个男人,她没看错。
魏石领着众乡兵与群寇激战于官道。
守御的乡兵虽然是初战,但经过了魏延、傅肜几个月的操训,阵形应用上渐渐熟练,加上车阵之中的妇嬬,多为乡兵家眷,在保护亲人的念头面前,众乡兵的血性一下子激发了出来。
与之相比,群寇虽然凶悍,作战经验丰富,但王忠能力有限,平素里也不注意操练,面对乡兵摆好的军阵,一时之间要想突破,也是不能。
双方僵持一时不下。
就在王忠发狠,想要压下部的兵力,和魏石赌一把大的时,盗寇队伍的后阵,忽然一阵大乱。
“不好了,官兵杀过来了。”
“中计了,中计了,我们完了。”
在土寇哭爹叫娘的嘶喊声中,魏延带着一彪人马杀气腾腾的冲入寇阵,长刀挥动之处,顿时血肉横飞,如入无人之境。
王忠大惊失色。
他没有想到,魏石这一队村夫,居然还有官兵保护,要是这么看的话,这一次下山,分别就是一个陷阱。
“蔡民,你敢欺骗我。”王忠怒喝一声,手起一刀,将愣愣的蔡民砍翻在地。
“撤,回寨子。”
“撤退!”
王忠一声令下,土寇们顿时如鸟兽散,他们本来就饿着肚子,打到现在也已经疲了,再看到官兵、乡兵势大,心里早有怯战之意。
魏延劈翻面前的几个土寇,待抬眼看时,却见贼首王忠骑着驽马,正在前面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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