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出去,却听一个威严的声音道:“住手,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ep;&ep;太后快步走了进来,一脸怒容,“我还没死呢,就当着我的面儿这么欺负我侄女?”
&ep;&ep;弘昌帝忙起身行礼道:“见过母后。”
&ep;&ep;“免了罢,嫊儿究竟犯了什么天大的罪过,你居然要把她送到冷宫里面去?”
&ep;&ep;“裴婕妤御前失仪,方才居然吐了朕一身,本来朕还以为今夜会是良辰美景,哪知却是煮鹤焚琴,大煞风景。”
&ep;&ep;想想看,本以为是佳人在怀,软玉温香,*一刻的,结果却被美人吐了一堆酸腐秽物,这样鲜明的落差搁谁头上不得火冒三丈啊。
&ep;&ep;便是太后听了,也一时默然。
&ep;&ep;裴嫊忙分辩道:“臣妾绝非有意冒犯天颜啊,圣上!这宫中后妃哪个不盼着能够侍奉圣上,得圣上点滴雨露之恩。臣妾进宫已三月有余,第一次侍寝不过是有名无实,圣上虽召了臣妾来,最后却去了德妃娘娘处。臣妾不顾众妃侧目,天天往永安宫跑,说句不知羞的话,不过是为了得近龙颜,祈望能得入圣上青眼。”
&ep;&ep;“圣上您可知道,臣妾为了今晚这支舞付出了多少,每日练舞练的全身酸痛不已,为了能在小小莲台上跳那胡旋舞,更是不知道跌倒过多少次!臣妾这般拼命,为的是什么,不过是为了博圣上一笑罢了。臣妾这般在意圣上,又岂会为山九仞,眼见心愿得偿之时,让它功亏一篑呢?”
&ep;&ep;裴嫊这一番哭诉真是声情并茂,将一个幽居深宫企盼君王临幸的可怜女子的一腔痴情尽数捧出来给众人看,由不得众人不心软,特别是经常看着裴嫊提着食盒来永安宫献殷勤的长喜公公,更是在心中唏嘘不已,觉得这位婕妤娘娘真是够倒霉催的。
&ep;&ep;裴嫊可一点也不为她这番成功表演而自得,她只庆幸一件事,幸好刚才吐得干干净净,不然,她一定会被自已刚刚哀怨无比说出来的那些瞎话给恶心的再次大吐特吐。
&ep;&ep;太后看了一眼弘昌帝,见他仍是一副盛怒难消的样子,缓声道,“九郎,老身知道你方才是在气头上,这才一怒之下要把嫊儿送到冷宫。只是如今听了嫊儿这一番言语,老身倒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ep;&ep;“不知太后有何高见?”
&ep;&ep;“九郎一向是个聪明的,嫊儿对你一腔深情,她自不会自毁前程。所以这件事儿,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嫊儿自已身子不适,另一种就是有人给嫊儿动了手脚,让她在圣上临幸之时呕吐不止,故意陷害嫊儿。至于究竟是哪一种,只消请个太医来看诊一番便可见分晓。”
&ep;&ep;弘昌帝立时便命人急召太医院院判周太医速速来此。这周太医乃是弘昌帝的专用太医,素日只为他一人请脉,颇得弘昌帝的信任。
&ep;&ep;一时周太医到了,隔着帘子,又在裴嫊腕上搭了方帕子,周太医细细诊过两手寸关尺的脉象,又仔细问了发病的情状,方才回禀道,“回太后,圣上,婕妤娘娘这是吃坏了东西所致的呕吐之症。”
&ep;&ep;裴太后脸上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忙问道:“太医可能诊出是何物所致?”
&ep;&ep;周太医捻着他短短的胡须道,“似是吃了两种性味相克的食物,一物大寒,一物性温,寒性趋下,火性炎上,一上一下,气机失调,这才呕吐不止。至于具体是何物,还得要查检一番婕妤今晚所用的饮食,才好做出诊断。”
&ep;&ep;云珍和云香两个早被太后传了过来,此时上前道:“婕妤今晚因着要跳舞并没有用多少饭食,只尝了几筷子德妃娘娘赐的南湖紫蟹,又用些酥梨、甜瓜等果品。”
&ep;&ep;听到果品两字,周太医忙问道,“可用了石榴不曾?”
&ep;&ep;云珍想了想,道:“不曾,这螃蟹不能与石榴同食,咱们自然是知道的。当时见着那食案上的石榴还曾问过婕妤怎的上了螃蟹还要把这石榴放在案上,也不怕吃坏了肚子,婕妤便说这只不过是宫里为着摆着好看,讨个好彩头罢了,惯常食蟹的谁不知这两物是相克的,自没有人会去吃它。”
&ep;&ep;周太医点点头,又问道,“那裴婕妤可曾用过什么酒水饮品?”
&ep;&ep;“我家婕妤自从四年前生了一场大病便再不能饮酒,席上只是用甘蔗饮代酒而饮。”
&ep;&ep;“只是这些?”周太医沉吟道,“难道再没有用什么旁的东西,或是所饮用之物可有什么异常?”
&ep;&ep;听了这句话,两人又苦苦回想方才的所有细节。突然云香道:“我想起来了,婕妤跳完舞回来后,口渴的厉害,把事先备好的甘蔗饮一饮而尽后说了一句:‘怎的这杯甘蔗饮有些酸味。’因为婕妤立刻动身前来侍寝,奴婢便没再多问什么,只是觉得奇怪,本是甜甜的甘蔗汁怎么会是酸的呢?”
&ep;&ep;“哦,那婕妤饮过觉得酸的蔗饮可还有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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