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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见了习鹏昱,陈庚一眼就认出这是习崂山的儿子。两个人长得实在太像了,眉毛、鼻子、嘴巴,甚至连神情动作都惟妙惟肖,除了年龄,这二人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开始的时候他只顾着高兴,习崂山一心为民,临老终于有个人可以替他送终,也算是好人有好报。可此刻,当他看到习鹏昱那纯净清澈的眸子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是将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

这世上任何事都是相辅相成,权利、荣誉、金钱几乎是每个人的追求,但伴随着的同样也是危机、陷阱以及各式各样的诱惑。以习崂山如今的势力和地位,几乎成为整个固江的实际操纵者,他在黑白两道都拥有强大的人脉和力量,众人只看到他风光的一面,但陈庚心中清楚,习崂山背后一定有看不见的黑暗势力在觊觎他创造的一切。

十多岁开始闯荡社会,以非凡的个人魅力和绝顶聪明的大脑拥有了现在的一切,陈庚相信,在习崂山活着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人敢去轻易捋他的虎须,可一旦他身亡,那些隐藏在暗中的势力必会喷薄而起,这些势力有来自外部的,更有来自内部的。一个不小心,整个江山门就会崩溃,所以习崂山才会求助陈庚,让他帮忙扶植下一届的门主。

一旦将习鹏昱的消息告诉了习崂山,陈庚几乎可以肯定,老头子一定会千方百计的让亲生儿子来继承门主之位。这样一来,别说外部,就算他的那些干儿子恐怕也没有一个会服气,这些人对习崂山自然忠心耿耿,可对素未谋面的习鹏昱……结果可想而知。

习鹏昱一旦接受了门主之外,恐怕性命都难保,更别说守住家业。想到这里,陈庚才开始犹豫起来。

好人难做啊!

他心中暗叹,不管怎么说,暂时先进去看望一下孙秀英再说,毕竟他们之间也还有一份交情在。

院子东边是一个藤条编制的鸡笼,里面养了数十只鸡;西边是个花圃,南边则是几垄蔬菜,因为是冬天,花儿早已凋谢,菜圃中倒是还有一些大葱和莲花白。

推开栅栏,一条纯黑色的大狗“汪”的一声朝陈庚扑了过来,这只黑狗就卧在鸡笼下面,陈庚一时不察,竟让这只畜生偷袭成功。

他左手微抬,照着黑狗的脑门轻轻弹了一下,黑狗“呜呜”几声,竟是耷拉着脑袋夹着尾巴极快的溜进了狗窝,再也没敢出来。

听到响动,已然进屋的二人掀开厚实的门帘走了出来,在看到陈庚等三人后,青年沉下了脸,冷声说道:“说了不认识你们,怎么还跟到我家来了?”

陈庚理都没理习鹏昱的问话,打从一开始,他的目光就停留在老妇人脸上没有离开过。

女人已是满头白发,脚步蹒跚,如沟壑般的皱纹密密的布满了整个额头,满脸的老人斑看着极为刺眼。寒风吹乱了她鬓角的发丝,单瘦的身影看着颇有些凄凉。

乍一看,她和普通的老妇人没有什么区别,但不管是陈庚还是瑶光,就连阮灵秀也感受到了老人异于常人的气质。可能是对方的眼神太过明亮,也可能是她的神情过于平静,总之,老妇人随意往那里一站,就给人一种不可轻侮的感觉。

老人的眼睛如海水般清澈,很难想象这竟然是个快八十岁的老妇人。她看到陈庚时,先是惊讶,随后便轻轻淡淡的笑了起来,眼神中溢出的笑意让瑶光和阮灵秀觉得温暖。没有任何理由,两个女孩子就是觉得老妇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女,难怪像习崂山那样桀骜不驯之人竟也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是先生吧。好久不见,先生风采依旧,我都已是个老婆子了。”

她看着陈庚的目光真挚而感恩,听着好像在问,实际上却是肯定的语气。她在称呼陈庚时从来都叫他“先生”,而不会称他为“陈先生”或是别的什么。

“妈,您真认识这个人?”

习鹏昱有些吃惊,打量了陈庚好久。

“没礼貌,你要叫先生‘叔叔’,当年如果不是先生仗义援手,今日哪来的你?”

“呃……叔……叔,我说妈,他比我还小,怎么……”

习鹏昱挠了挠脑袋,很有些郁闷。

“外面风大,进屋吧,这两位是?”

陈庚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孙秀英颇有深意的看了看二女,拉着陈庚进屋时又转头瞪了儿子一眼,说道:“还不去杀鸡做饭?”

“哦……”

青年倒是听话,毫不违逆母亲的意愿,老妈让自己杀鸡,那就杀呗,可是这个名叫陈庚的家伙……实在太古怪了。

一脑门子糊涂心思的习鹏昱自然能够感受的到,母亲对这个年轻人异于常人的崇敬之意,在他的印象中,好像从自己记事开始,母亲就从未对任何人有过如此客气的说话。

屋里布置的简单而洁净,没有太多现代化的家具,大部分都是实木制就,风格仍是解放初时候的流行摆设。

落座后,孙秀英亲自给陈庚等三人上了茶,她年龄颇长,但走起路来丝毫不显老态,比习崂山看着精神多了。

“先生这些年过的可好?嫂夫人有没有找到?”

陈庚喟然一叹,摇了摇头,转而问道:“你这数十年来一直呆在这里?怎么也不回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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