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孟寒衣脸色微变,握在掌心的指尖紧了紧。
&ep;&ep;秦峥撑了撑额头,眯着一双狭长的眸子瞄了眼窗外的天色,道:“太晚了,你休息吧。”说完,搁下手里的酒坛,起身要走。
&ep;&ep;“柏鸾!”孟寒衣下意识拉住秦峥衣袖。
&ep;&ep;秦峥一顿,一双手已经从后面抱住他,孟寒衣贴在他的脊背上,交叠在他腰间的手,十指相扣,似乎这样就能死死守住什么一样。
&ep;&ep;“何时借得东风便,刮得檀郎到枕边?”孟寒衣低语一句,不等秦峥回应,便自顾自扳过他肩头,微微一踮脚尖将唇送了过去。
&ep;&ep;秦峥疏而长的睫毛轻颤,堵在唇上的触感柔软到了极点,带着淡淡的馨香,近在咫尺的是孟寒衣微红的一双眼。这般亲密的距离,那眼底的情愫一览无余,这些都是真切存在的,哪怕是相隔五年,孟寒衣仍是未曾彻底将秦峥放下过。
&ep;&ep;秦峥觉得这个时候他该伸手抱抱面前的人,低声宽慰几句,然后……
&ep;&ep;然后又能如何?
&ep;&ep;秦峥顿时心里一空,索然无味。
&ep;&ep;孟寒衣身上的袍子滑落到臂弯,清隽漂亮的身子带着江南孕养出的灵秀,他的肩头生着一颗痣,嫣红如血,平添几分妩媚动人。屋子里的炭火燃得正旺,多有几分撩人心弦的燥热,孟寒衣的手滑入秦峥的衣襟……
&ep;&ep;秦峥心里空得愈发厉害,眼前只剩下孟寒衣一双眼。
&ep;&ep;这双眼睛,似乎还带着当年的纯净无暇,微微弯起来时,有些羞赧撩人。当年秦峥有多醉心于这双眼眸,如今一颗心就有多无依无托。
&ep;&ep;不是这样的。
&ep;&ep;秦峥木然想,不该是这样的。
&ep;&ep;该是如何一双眼才对?如一泓秋水照人寒,三分慵媚,三分讥诮,三分勾魂,剩余一分是掩得严严实实的痴心纯粹。
&ep;&ep;秦峥心里一个激灵,一股凉意从脚底窜到头皮,他猛地推开孟寒衣,踉跄着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大口喘息着。
&ep;&ep;脑海里映出的分明是楚瑜的一双眼眸。
&ep;&ep;孟寒衣身上的衣衫散乱,抬头怔怔看着秦峥:“柏鸾……”
&ep;&ep;秦峥拢上长袍,用力拉开门,冷风吹散了他的醉意,整个人清醒到可怕。
&ep;&ep;“秦峥!”孟寒衣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你……你要去哪……”
&ep;&ep;秦峥没有回头,就这寒风将话送到孟寒衣耳朵里:“夜深,当歇。”
&ep;&ep;他大步踏出小院,没有回头,自然看不到孟寒衣眼底近似乎扭曲的痛苦,还有随之熄灭的最后一抹缱绻和希望。
&ep;&ep;……
&ep;&ep;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散不去的草药香。
&ep;&ep;楚瑜睡得不大安稳,这些日子他心里总是有几分莫名的不安,之前秦峥陪在他身旁时倒是勉强能忽略掉,如今这不安愈发显山露水,搅得他睡梦里也是眉心紧蹙,不得安宁。
&ep;&ep;一片昏黑中,楚瑜隐约感觉有人触了触他的眉心,这让他心里立刻戒备起来。他努力睁开眼睛,瞧见一个模糊又熟悉的身影……也许是太倦了,也许是身旁的气息太过于熟悉,楚瑜双眼一闭,干脆又睡了过去,不再理会。
&ep;&ep;第二天楚瑜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他下意识看向身旁,却是空空无人,心道昨晚的那个影子多半也是自己睡糊涂了。眼下他住的不仅仅是国公府,更是龙潭虎穴,难为自己昨晚还能睡着。
&ep;&ep;经过一夜的休整,楚瑜感觉脑子里清醒了许多,昨天紧密布防下没有想到的细节也跟着梳理清楚了。如今天下还维持着表面的国泰民安,以江源的身家,不可能想不开惦记上那个位置,名不正言不顺,借他一百个胆子,也未免太过异想天开。
&ep;&ep;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站了队,想要博一个从龙之功。那么就是说,眼下朝中必有一个人有此心思,并且已暗自密谋计划良久了。
&ep;&ep;如今已经陪江源演了一个月的戏,是时候抽身而退了。不等楚瑜想出何时离开比较合适,就收到了一封加急的家书……
&ep;&ep;楚瑜心底的不安彻底爆发出来,拆家书的手几乎是颤抖的。
&ep;&ep;白纸黑字,言简意赅。
&ep;&ep;兄长楚茗,难产身危。
&ep;&ep;手心的冷汗将这简短的家书浸透,楚瑜眼前一阵阵发黑,硬是咬牙扛了过去。
&ep;&ep;当天傍晚,楚瑜便提前从苏州赶往上京。
&ep;&ep;临走前,最后一道部署密令,让手下暗卫看住江源养在外面的那个小情郎,关键时刻或许能够顶一顶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那一寸柔软之地,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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