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秦峥皱了皱眉,抬手扶住楚瑜腰身:“还真当风平浪静了?你现在身子若是稍有闪失如何是好,下回再去哪里,一定要我陪同才是,不然叫我如何放心。”
&ep;&ep;楚瑜笑了,指尖扣在剑匣之上,轻声道:“可若是寸步不离于我,岂不是误了侯爷好事?”
&ep;&ep;秦峥一愣,不明所以。
&ep;&ep;三尺长剑出鞘,寒光一瞬,已经抵在了秦峥颈侧,楚瑜手持吴钩,笑得薄凉:“金桂不是凡间种,试问侯爷是叫哪家的姮娥迷了眼,偷了腥不擦嘴都敢回来?”
&ep;&ep;秦峥只觉得遍体生寒:“清辞……”
&ep;&ep;楚瑜冷笑一声:“国公府倒是泾渭分明,南桃北桂东梅西莲,看来侯爷去的是北苑。那北苑无非便是幕僚客卿所居之处。若在下没记错……”
&ep;&ep;“楚清辞!”秦峥打断楚瑜的话,他捏紧了指骨,不知该作何解释。
&ep;&ep;楚瑜收起了脸上讥讽的笑意,一张脸面无表情愈发显得冷漠,唯有眼底几分痛色也在顷刻间被匿得无影无踪。
&ep;&ep;“秦峥。”楚瑜开口唤他一声,手上的剑不轻不重地擦过他脖颈,留下寸长伤口,血色外涌。
&ep;&ep;秦峥一动不动,心里的凉意远比颈上剑上来得叫人心灰意冷。
&ep;&ep;吴钩从手中滑落,剑穗上缀着的山玄玉碎得四分五裂,万金换名剑,却换不来人心。
&ep;&ep;楚瑜同秦峥擦肩离去,徒留一句——
&ep;&ep;“下不为例。”
&ep;&ep;第20章
&ep;&ep;月明星稀,灯火葳蕤。
&ep;&ep;秋月又添了一回灯芯,忍不住瞧了眼外面的天色。楚瑜还在写折子,墨研了三遍,那漫长的文辞似乎还没有停止的意思。
&ep;&ep;灯下看美人,更有几分迷人心神的朦胧。饶是秋月自小跟着楚瑜,也不由得失神一瞬。良久,楚瑜缓缓搁了笔。
&ep;&ep;“二爷。”秋月递过去一方早已经备好的温热巾帕:“天色不早了。”
&ep;&ep;楚瑜揉了揉眉心,脸上带出一抹倦色,松下一口气后,愈发觉得小腹连带着腰身酸疼起来。他从秋月手里接过热巾帕覆在脸上,略带出几分鼻音:“竟是这般晚了……”
&ep;&ep;秋月应了声,略微犹豫一瞬,轻声道:“二爷,侯爷在外头站半宿了。”
&ep;&ep;楚瑜将脸上的巾帕扯开,从一旁端起热茶,压了一口,道:“这不是咱们家,侯爷想站,咱们拦不着,让他站去吧。”
&ep;&ep;自那日知道秦峥私下里见了孟寒衣,楚瑜心里面就像是梗了一根刺,不愿意再见他。从前,他心里头明镜儿似的知道秦峥惦记着的只有孟寒衣一个。对于秦峥,楚瑜恼恨怨憎皆有过,到底还是不甘不舍放不下他。
&ep;&ep;楚瑜苦笑一声,抬手抚上浑圆的小腹,这些日子的温存险些让他以为守得云开见月明。
&ep;&ep;可最后,新欢千金,不抵旧爱四两。
&ep;&ep;窗外一道银光,像是爬满幕布的枯手,少顷,一声闷雷炸开。
&ep;&ep;秋月惊了一下,拍了拍心口,道:“二爷,瞧着竟是要变天了。”
&ep;&ep;楚瑜眸色微闪,一手扶着腰身,一手撑着椅子缓缓起身:“秋月,今晚不要守夜了,回去睡吧。”
&ep;&ep;秋月搀了把主子:“二爷您身子不好,外间总要留个人才是。”
&ep;&ep;“无碍,你下去吧。”楚瑜摆了摆手,示意秋月下去。
&ep;&ep;秋月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子,只得道:“二爷若是有事,直接唤我一声就是,我就在偏厢里歇着。”
&ep;&ep;楚瑜嗯了一声,眉间的倦色掩都掩不住。
&ep;&ep;秋月瞄了眼窗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二爷,外头怕是要下雨了……”
&ep;&ep;楚瑜没说话,朝里屋走去。
&ep;&ep;秋月轻声叹了口气,从外间顺了把伞出门。
&ep;&ep;院子里蹲着一人一狗。
&ep;&ep;秦峥身上的袍子被风吹得像个呼呼作响的旗帜,倒是显得人格外单薄,他旁边蹲着一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小奶狗。或许是江家哪个丫鬟养的,跑出来玩又找不着家了,秦峥从小厨房顺了两片细切牛肉喂给它,它便一直跟着秦峥不肯走了。
&ep;&ep;“月娘。”秦峥眼睛一亮,赶紧站起身来,恨不得踮着脚尖往屋子里瞅:“你家爷肯见我了么?”
&ep;&ep;秋月把门合上,将手里的伞递过去:“二爷睡下了,侯爷您也回去歇着吧,莫要受了凉。”
&ep;&ep;秦峥眼底的光渐渐黯了下去,半晌才低声询问道:“二爷他……可有说些什么?”
&ep;&ep;秋月迟疑一瞬,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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