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决裂、裴家也才和叶家定亲,若是飞鸽传书引师傅离开巴蜀也是裴家计划的一部分,那未免也太早了些。而裴子曜此番做事漏洞百出,根本不像是长时间酝酿出来的计划。
&ep;&ep;况且以她师傅豁达悠哉地性子,这世上究竟还有什么算的上十万火急的事?竟连与友人话别都来不及就快马加鞭离开了……甚至不是回物华城么?若是回物华,七月中旬到现如今的腊月初,怎么着也该到了。
&ep;&ep;“小姐,在想什么?”
&ep;&ep;云卿一顿,收回思绪,笑着说:“没什么,此番辛苦你了。有什么想知道的待会儿再慢慢问蒹葭,现下快吃饭吧!”
&ep;&ep;人证物证俱在,裴二爷根本没有死,那这件事到这里云卿就已经有了全部的胜算。不过眼前这一劫,总归是要咬牙先应下了。
&ep;&ep;第二天就是腊月初三,离裴叶联姻的日子腊月初五,还剩漫漫两天。初三一早,裴家遣了个最末等的、连话也说不个囫囵的小厮来报丧,云卿以身子不爽快为由给推了。整个岚园听从她的命令,只在大门口挂了一盏白色绉纱方木大宫灯,其余地方照旧披红挂绿,人人吃睡如常,谁都没去裴家参加所谓的丧葬。
&ep;&ep;只是有一点,云卿特特交待了万事要从简,一来是不想拖沓惹怒了叶家,对他裴子曜和她云卿都不好,二来裴家这么一闹,等她师傅裴二爷好端端地回来了,裴家面子上多少都有些过不去。可是裴子曜这事做的,怕是裴二爷尚在族谱中也就这个样子了。
&ep;&ep;这一点倒在意料之外,毕竟裴子曜人再单纯,裴家又怎会由着他胡来。她差人去打探,却再度出现了意外。
&ep;&ep;“你确定?”
&ep;&ep;芣苢老老实实说:“只是听裴家婢女说来的。说裴少爷原本是要从简办丧的,但是蒋家蒋宽蒋初二位少爷去裴家拜访时顺口说,既然不确定,不妨往大处做,如此若裴二爷好端端回来了,也会晓得裴家虽弄错一二,却也绝没有对咱们二爷不敬。”
&ep;&ep;“蒋家?”连蒹葭也深感意外。
&ep;&ep;云卿略略蹙眉,心里闪过一抹银色影子,顿时心情恹恹。
&ep;&ep;蒹葭慢慢也就悟了,小心问:“蒋宽少爷心思单纯,素来对慕少爷唯命是从……莫不是慕少爷在插手此事?那慕少爷究竟是站在哪一边呢?”
&ep;&ep;云卿阖眼歇息,无力多言。先前她以身子不爽快为由推拒许多繁杂事宜,但这几日大难将至,却觉得这身子果真是有些毛病、做起事来力不从心了。
&ep;&ep;“没有哪一边,”云卿道,“哪边对慕家更有利,他就会站在哪一边。现如今他安排蒋宽怂恿裴子曜大办丧事,接下来恐怕裴叶婚期就不得不延后了。如此一来二往的,裴叶两家难免要闹些不愉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慕家自然乐见他们联手不成反刀兵相见。”
&ep;&ep;丧事开始,山雨欲来。整个物华城都嗅到了变数的味道,岚园里头更是一片压抑,人人都惧怕即将到来的改变。
&ep;&ep;腊月初四,裴家那边还操办着丧事,物华城府尹毫无意外地来到了岚园。
&ep;&ep;说来云卿常受府尹夫人之邀去府中做客,所以跟府尹大人算得上熟惯。加之云卿很清楚府尹大人此番登门所为何事,所以干脆将人全都遣退了,亲自为府尹大人斟了茶等他开口。
&ep;&ep;卢府尹身材矮胖,一脸福相,学的是孔孟之道,实是厚道之人。他似慎重忖度了字句才开口问:“裴小姐,此处既无第三人,你能不能给本府一句实话……裴家为裴二爷发丧,裴小姐可亲自辨认过尸首了么?的确是裴二爷不假么?”
&ep;&ep;云卿闻言轻叹一声说:“已经是面目全非了,哪里还辨认得清呢!我一来无从细瞧,二来也不忍……”
&ep;&ep;卢府尹急了,当即板了脸说:“怎能一个不忍就耽搁了正事!若此事有半分差错——”
&ep;&ep;卢府尹生生顿住,神色焦躁不安,明显的举棋不定。
&ep;&ep;云卿近日里没能休息好,又常觉身子不爽快,整日里疲惫得很,所以不必特地装模作样也一看就是可怜巴巴的样子。卢府尹看了一眼,不免叹气道:“罢了罢了,遇上这等事,原也不是你一人扛得住的,哎!”
&ep;&ep;云卿见卢府尹说话已亲近了许多,趁机问:“那么大人此番过来,是——”
&ep;&ep;卢府尹面色有一丝难看,半晌方听得他缓缓说:“淳化十一年,当今皇上赏了裴二爷这个园子,不仅允许二爷自拟园名,还言明可以传予后世,成为二爷这一脉世世代代的财富。但是……”
&ep;&ep;云卿自然晓得分寸,点头说:“大人不必为难,言已至此,我心下明白。皇上赏了我师傅园子,言明可传予子嗣,而我这个徒弟自然是不在被传之列的。而我师傅既然膝下无子,按照惯例……不晓得按照惯例会如何,但总归我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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