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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两人顿时打做一团。

&ep;&ep;“住手,都住手!”冯姨娘上前把他们拉扯开,冷冷瞥了燕无畏一眼,拿起笤帚威吓道,“目无尊长、欺负幼弟,你还不走?是要等我收拾你吗?”

&ep;&ep;燕无畏这才悻悻而归了。

&ep;&ep;燕莫止看着姨娘羸弱的身影,可她却拿起笤帚挡在自己身前,忽然就笑了起来。

&ep;&ep;冯姨娘回过身见他傻笑着,登时骂了一句,“你是什么身份,怎敢和他打架?你姨娘可不会保你!”

&ep;&ep;燕莫止怔住了,木然地看着她,最终瘪了嘴,乌溜溜的眼里含着泪,“我不想让姨娘受欺负,姨娘怎么反倒生我的气?”

&ep;&ep;冯姨娘瞳孔震动,一滴泪从眼角坠了下来,怔忡了半晌,才一把抱住了他,伸手一顺着他的头发,声音颤抖道,“止儿,我的好止儿……”

&ep;&ep;一股暖意从他心头流淌而过,他怯怯唤了她一声,“姨娘,你不生我气了吗?”

&ep;&ep;“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她这么说着,又细细抽泣起来。

&ep;&ep;他伸出了手,轻轻地圈住了她的脖子,瓮声瓮气道,“那以后我来保护姨娘,姨娘也来保护我好不好?这样他们就不敢欺负我们了……”

&ep;&ep;冯姨娘愈加泪流满面,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好……”

&ep;&ep;从此,孤苦伶仃的两个人终于有了依靠,却不想,这样的好日子并没有延续多久,母亲就被燕无畏推入池中而香消玉殒。

&ep;&ep;后来,他到了定州,庄子上只有他一位主子,奴仆待他倒还不错,他就这么渐渐长大,直到他十二岁,一直侍奉他的嬷嬷突发恶疾,弥留之际,终于告诉了他真相。

&ep;&ep;原来她当日曾撞到了国公行不轨,事后被他以全家性命相威胁,又把她送到定州看守庄子,这一守,就是这么多年。

&ep;&ep;嬷嬷知道的事情不多,但他也能从那些只言片语里拼出事情的真相,他终于明白,为何阿娘怨怼他,倘若没有他的出生,她或许还能过得更好。

&ep;&ep;他也终于明白,为何阿娘那么委屈求全还不肯离开,也是因为他的存在,成了她的阻碍。

&ep;&ep;知道越多,对国公府一家的人恨意就越深,可他又时常陷入一种迷障里——他身上流着燕权的血,他从来也不是干干净净的人。

&ep;&ep;他和庄子里的侍卫学功夫,央着奴仆给他找书打发时间,到了十六岁这一年,他第一次,走出了庄子。

&ep;&ep;而这一年,锦国公府一连发生了两件大事,先是锦国公被被弹劾狎?妓,被罢了官,褫夺了爵位,而后是秦氏被抓到与人私通,两人的面子里子都没了,连带着燕无畏也受到了牵连。

&ep;&ep;建京是彻底待不下去了,只能灰溜溜逃回老家,没想到回家的路上,竟然遭遇了劫匪,锦国公和秦氏命丧当场,只有留在建京的燕无畏侥幸留下一命。

&ep;&ep;第三十章

&ep;&ep;崇临元年,七月。

&ep;&ep;天边一碧如洗,不见一丝云彩。御和门散了朝,文武大臣鱼贯而出,边走边交头讨论着方才朝会上的事。

&ep;&ep;就在刚才的朝会上,余左通政弹?劾户部侍郎肖博山赌?博,铁证如山,肖侍郎不得不辞官认罪,然而皇太后和摄政王意见相左,最后只能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停职半年,再由监察院重新考课入仕。

&ep;&ep;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却给所有人敲响了警钟。

&ep;&ep;自先帝以来,首辅权势滔天,朝堂上更是有一套不成文的为官之道。

&ep;&ep;郦首辅九故十亲里在朝为官的人,往往在朝中如鱼得水,即便是个远亲小吏,别人也不敢轻易冒犯,更别提弹?劾了。

&ep;&ep;可新帝登基才刚半年多,就有人敢弹?劾郦首辅的外甥,且那人只是一个正四品大员。圣淑还肯定了他的作为,这是不是说明,圣淑已经起了打压首辅的心思?

&ep;&ep;走出了城门,官员们还在窃窃私语,“圣淑到底还是年轻,她也不想想,郦首辅一个三朝元老,岂是她一个娇女子和小娃娃拿捏得住的……”

&ep;&ep;“莫说是她,就连先帝,还不是对抗不了郦家?”

&ep;&ep;“等着吧,总有一日,她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p;&ep;说话间,已经走到各家的马车前,于是拱手作揖,分道扬镳,车轮滚滚驶过长街,渐渐的分散在一抹层峦叠嶂的墨影中了。

&ep;&ep;当夜,嘉月召见了燕莫止,虚与委蛇后,又到了含情脉脉的辰光,她扑进他怀里,他也俯头温柔地浅啄她的唇,不染情?欲,仿佛是把她当作掌心的明珠来爱怜。

&ep;&ep;未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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