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找得有些心不在焉。
&ep;&ep;怎么办?是破罐子破摔,索性帮他找到分布图?
&ep;&ep;还是想法子阻止他继续查找呢?
&ep;&ep;可是,如果再次打断他搜查,理由如果不充分,难免会被他怀疑。最好就是将这里的人引来,他自然就没有办法继续查下去了。
&ep;&ep;但这也太危险了,焉知那分舵主是不是想取他性命?
&ep;&ep;殿下于她有恩,她不想恩将仇报。
&ep;&ep;因而,当初即便是吞下蛊毒,被胁迫送到离国当细作,她也从未想过要主动亲近他。
&ep;&ep;天人交战了片刻,她似终于下定决心,开始认真翻找起来。
&ep;&ep;“殿下,会不会不在这儿呢?”
&ep;&ep;他们连暗格都打开了,可里头除了金银首饰等物,也没有其他了。
&ep;&ep;元君白想了想,摇头:“不,应该在此处。如果你是一个亡徒,随时有可能身份暴露,被朝廷捉拿。而这个东西,对你而言,非常重要,你会将它放在平日里无法触碰之地么?”
&ep;&ep;班馥顺着他的思路想:“唔,可是放在身上肯定是不安全的,如果是我,我肯定就放在日日能随手翻拿检查,却又十分隐秘的地方,这个地方也许是寝殿,也许是书房。如果我出事了,也能通知杜三娘回来取走。”
&ep;&ep;元君白露出浅笑,目光中有赞赏:“不错。”
&ep;&ep;班馥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抿唇,露出一对可爱的梨涡:“殿下厉害罢了,我只是喜欢代入身份而已。”
&ep;&ep;元君白道:“这也是你的长处,譬如之前我的爱妾。”
&ep;&ep;班馥正想取下一只毛笔来看,兀地听到“我的爱妾”四个字,差点把笔架都给掀翻在地。
&ep;&ep;她连忙伸手稳住咣咣作响的笔架,抬手悄悄扯了扯耳垂。
&ep;&ep;有些烫。
&ep;&ep;元君白走近,目光落在她刚刚扶着的笔架上。
&ep;&ep;班馥呼吸放轻,往一边挪开了几步,保持一定距离。
&ep;&ep;元君白注意力都放在了笔架上了,自然没有注意她的异样,他端起笔架仔细看了看,又颠了颠,随即又将上头挂着的笔一一取下,拿在手中观察。
&ep;&ep;“殿下,这个有什么问题么?”班馥好奇地问。
&ep;&ep;问题就是这个分舵主是个江湖人士,虽识得字,但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舞文弄墨,这样一个人,哪怕是附庸风雅,也不该在寝殿的书案上放这么多笔。
&ep;&ep;且这笔管子,细看的话,好像还比寻常的要粗一些。
&ep;&ep;毛笔顶端有一处小孔,针尖大小。
&ep;&ep;许是被经常撬开,有些许磨损的痕迹。
&ep;&ep;一时半会儿,自然也找不到他们平日里撬开的工具,元君白索性用手折断顶端。
&ep;&ep;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笔杆应声而断,中空处露出一卷白纸。
&ep;&ep;将卷成一圈的白纸展开,一行行蝇头小楷书写的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代号,一会儿是花名,一会儿是菜名,可如果如此简单,自然不会被珍而重之的收藏起来。
&ep;&ep;班馥看不懂,元君白却是轻笑了一声。
&ep;&ep;这反应,应该就是找对了吧?
&ep;&ep;班馥机灵十足地翻找了一个盒子出来,将笔都收拾进去,飞快地说:“殿下,既然找到了,要不咱们先撤吧?”
&ep;&ep;她乖乖抱着盒子,眼巴巴地望着元君白。
&ep;&ep;元君白犹记得她顶开杜三娘时张牙舞爪的样子,现下这样,倒是像只收了利爪的猫儿,他忍不住笑了笑,许是心情不错,甚至抬手轻揉了下她的头:“走罢。”
&ep;&ep;如风一样轻抚而过,温度未有片刻机会停驻,就已消散。
&ep;&ep;班馥怔怔摸了下头顶,恍惚觉得自个儿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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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跟着元君白,在这迷宫一样的地下暗室竟也没有迷路,比进来时,快了不知多少,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掀开头顶的木板,攀爬了出去。
&ep;&ep;这里不再是正厅,像是岛上一间偏僻的普通弟子房间。
&ep;&ep;树影婆娑,周遭黑黢黢的,只有登上小楼,站得高了,才发现远处移动的星火及人声。
&ep;&ep;乌云不露声色地侵蚀黑夜,冷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ep;&ep;元君白抬头,望着似乎快要下雨的夜空,微微沉了眼眸,神色有一丝阴郁。
&ep;&ep;“殿下,您怎么了?”
&ep;&ep;班馥见他许久不说话,好像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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