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云层厚重不已,仿佛压在心中的石头,让人透不过气来。
车轱辘辗过枯枝嘎嘎作响,枯叶在风中打着卷儿投向大地的怀抱。
凛冽的寒风无孔不入,钻进衣缝,渗入骨中。这种天气实在不适合出行,但道路上仍有一辆驴车顶着寒风前行。
少年握着鞭子,紧闭双唇,眯着眼睛,企图眼睛少受些寒风侵袭。
“三哥,要是撑不住,不要勉强。”
……
驴车拉着的,正是从平安县城离开的于小语和兄长们。
冷风从口中灌进身体,她不禁抖了一激灵。
“四丫,不要说话……”
驴车的长度容不得于正松身躺下,车尾临时固定了一块靠板,方便他一路可以半靠着,他搂过妹妹,尽量为她挡住四面而来的寒风。
于小语心中不禁感叹,原以为能在平安县停留一些时间,至少能等到大哥伤愈,然后兄妹几个好好规划一下未来,哪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逼得他们不得不再次远离。
既然决定了远离,便不再多做停留,早走一刻便能早点和二哥汇合,希望这次之后,兄妹几人不要再四散分离。
只是愧对陈奶奶、阳叔等人,恩情尚未回报,便抽身远离,想着陈奶奶更是孤身一人,心中苦涩不已。她期盼着理清所有事情,安顿下来,好好过日子。
可人生哪有圆满,过日子无非问题叠着问题,不是已经很透彻了吗!她心中哂笑。
走的匆忙,平安县城的房子暂时未退,房租给了阳叔,让他看着租,要是和二哥错过,等他回来还有地方落脚。
若顺利和二哥汇合,会想办法捎个口信回来,剩下的钱给陈奶奶买些东西也是一番心意。陈石阳心中感概,并未推辞,都是厚道人,如果收下能让他们心安,为何不可。
出城时,车子堆的满满当当,家里的物资于小语并未丢弃多少,生活必需品带着,这一趟,他们不必太赶时间,就算真有追兵,其中时间、方向之差也不是容易追平的。
只是苦了这头一路跟着他们的驴子,好像每一次远行,负担更重。
为了减轻驴子的负担,在平安县采购的米面被她收到了手腕中,面上照样只留下一点做做样子,唯一好一点的是,此次板车上又盖又垫了几床厚厚的棉被,屁股倒也少遭了些许罪。
……
于正梅顾不得寒风刺面,手脚僵麻,咬牙撑住。
没了二哥在前边遮挡,大哥伤妹妹弱,此次他要撑起这面墙,为家人遮风挡雨。
脖子上传来一阵温热,低头一看,胸前多了一件棉衣,多了一层遮挡,寒意退却不少。
于小语捂热了棉衣,围在了三哥的胸前,两只袖子环绕脖颈系上,充当着围脖。
又突然想起来一物,随即翻出一块碎布,正好能当一块面巾,两手绕过三哥脖子,给他蒙上口鼻,露出眼睛,松紧适当,不妨碍呼吸。
寒风依然呼啸,却不再刺得满脸生疼,于正梅心中暖意丛生。
她想给自己和大哥也蒙上一块面巾,奈何没有合适的碎布了,只得把脑袋尽量缩进被子里,于正松摸摸她的头,用力拥紧。
……
随着天色渐暗,寒风中大哥眉头紧皱,偶有汗珠滴落而下,于小语知道必须得停下来了。
她一路眺望,终于看到前方路边不远处有一处石堆。
“三哥,到了前面的石头那,就停下来休息。”
……
于正梅艰难的点点头,此时他也是强虏之末,等到了近前,远处的石堆,成了石山,三面环绕,留下一个口子正对路边,是一处绝佳的野外露营之地。
看到此处,于小语也喜不自胜,有了石头的三面遮挡,今夜或许没有那么难熬了。
停好了驴车,让驴子自由在路边啃着干草,大哥暂时待在板车上。
于正梅喘了口气,便马不停蹄的寻找干柴,这隆冬的夜晚,没有火怎能熬得过去。
大自然便是这样,或许偶尔承受她给的灾难,但春夏秋冬总是给人类不同的馈赠,枯枝败叶也算的上是一种,一捞一大把。
骤然的火光,不禁驱散了夜的黑暗,也暖了僵硬的身心。
“大哥,三哥,再等等马上就好。”
简易的石灶上,罐子里的肉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于正松在弟弟妹妹的合力之下,坐到了火堆旁边,最底层是一床稻杆编的垫子,前路未知,于小语考虑到要夜宿野外,便带了一床垫在板车最底下。
此时用来垫在地上最好不过,上面又垫了一床被子,身上再盖上一层,旁边有着火堆,虽然头顶无遮挡,但比之矿场时的住宿不知好了多少。
于正松满足的同时,又生出一丝担忧,不知肖林可否熬的过这段时间。
兄妹几人喝过滚烫浓稠的姜丝肉粥,又吃了热过之后的馒头,临行前在平安县城包子铺顺路买来当干粮的。
“三弟,四丫,你们赶紧休息,我给你们守着。”
……
于正梅没有多话,钻进被子另一头抓紧时间养精蓄锐。
顶着寒风赶了一天的路,他也实在累的不行,今后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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