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厕所蹲着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正在搓洗着黎响仍在水桶里的一些脏衣服,这是黎响的母亲陈萍。
&ep;&ep;黎响在她旁边看着,那一头乌黑的头发看起来很乱,好像好几天没有梳理过一样,黎响很清楚,其实老妈的头发都快白完了,现在只不过是焗了油而已。
&ep;&ep;老爸头的白发更多,虽然还不到五十岁,可是看起来却像是六七十岁一样,满脸的皱纹。生活的艰辛给了他们太多的沉重,让他们过早的进入到了老年人的行列。
&ep;&ep;陈萍把桶里的衣服拧干,看着黎响说:“明天你大伯在天元酒店请酒,你得过去!”
&ep;&ep;“不去行不行?”提起大伯那一家,黎响有些厌烦。本应该是在这个距离家乡千里之外,最亲近的人,可是黎响一家把人家当亲人看,人家却不把他们当亲人!
&ep;&ep;当初老爸黎正阳选择来柳市做生意,是因为大伯黎正海在这里,因为接了爷爷的班,黎正海早早进入铁路系统,被作为南下工程师,从老家海东岩镇,来到这广南柳市。
&ep;&ep;收到了他的蛊惑,说这里的人稀罕苹果,做这行的不多,刚刚兴建了水果市场,如果能来的话,肯定能发财!这才让黎正阳动了心。
&ep;&ep;可惜因为情报错误,他一个班族根本不懂得市场,让黎正海一个投资失败,在老家四块钱一斤收来的“青国光”,在这里四块钱一箱四十斤都没人要,亏空了所有的本钱,还欠了一大笔外债!
&ep;&ep;那两年大伯还以为黎正阳有不少家底,所以两家走的较近,把自己的一套房子给黎正阳住,说是不收房钱,可是却还是以各种名义要了八千块钱。
&ep;&ep;后来眼见黎正阳一家已经衰败了,真的没有多少油水了,他找了个由头把房子给收回去了,那八千块钱也没有退回来,跟黎正阳一家的走动也越来越少。
&ep;&ep;不过黎响特讨厌这一家的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嘴脸!黎正海在车辆厂的几个外包项目得到了一些好处,也挣了一些钱,再加他的女儿先是考重点大学,现在毕了业在市政府工作,算是有了铁饭碗,所以一家人的鼻孔都是朝天的,看人都是用眼角瞥,每一次见到黎正阳一家,都是无限制的秀他们的优越感,一副流社会见到土包子的嘴脸。
&ep;&ep;“别说胡话!那毕竟是你大伯,他们家搬了新房子,是要请酒的,你不去不行!”陈萍自然知道黎响对于黎正海一家的反感,不过却没有放在心,对他教训了一句。
&ep;&ep;知道躲不开,黎响也无奈的叹了口气,等陈萍出来,黎响走进了厕所,把身的衣服脱下来,扔给了陈萍,自己在里面洗澡。
&ep;&ep;陈萍搓洗着黎响的衣服,在厕所门口说着:“主要是想让你去一下水果市场,你爸看了一个女孩,你小两岁,是个二道贩子,人很勤快,长得也可以,我看着还行,你喜欢不喜欢的先去看看吧。”
&ep;&ep;一听这个,黎响有些火了,一边在身搓洗一边说着:“我不是说了嘛,这事你们不要瞎操心,着什么急啊!”
&ep;&ep;“你都二十多了还不着急?不用我们操心谁给你操心?在家里的你这一帮的,都结婚了!你算不着急,先找一个处着也行啊…”陈萍在外面像是吵架一样教训着黎响,一想起这些事,她烦心,有火气,如果不出来的话,在老家绝不会是这样的生活!
&ep;&ep;在这个城市,黎正阳这一家人,属于社会的最底层。甚至起老家那些人来,都是混的最差的那一拨。
&ep;&ep;老家现在修的城市还要漂亮,有大型的游乐场还有购物广场,又有各种拆迁补偿等等,当初跟黎正阳一起摆摊的那些人,现在都成了富家翁,什么都不用做,整天是去广场跳舞,把家业都给了自己的孩子去打理了。
&ep;&ep;黎正阳的家也有一套赔偿的拆迁房,九十多个平方,租赁出去了,一个月八百块钱,正好抵消他现在住处的房租。
&ep;&ep;一对做生意失败的夫妻,对黎响给予了太多的希望,已经到了不管他能不能承受的地步了,这也是父子二人一向坐不到一块去的原因,在一块不超过五分钟,肯定会吵架!
&ep;&ep;黎正阳一直想把自己那一套生意交给黎响,可是黎响对此毫无兴趣。主要原因是,这个行业能挣钱,但是也需要大本钱,很多时候都是收入低于付出,不像是那些二道贩子,只需要起早贪黑一点可以挣钱,这种一线供应商的辛苦,是外人所无法体会的。
&ep;&ep;当兵出来的黎响不怕辛苦,再苦再累的事情他都做过,只是不喜欢自己的努力没有丝毫的回报,让生活的沉重,过早的消耗掉自己的青春。
&ep;&ep;这些年的艰辛和不如意,让陈萍养成了一个连黎响都佩服的本事,那是一唠叨起来没完没了,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她的,不管别人在说什么,她完全是沉浸在自己的怨气里面,不停的数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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